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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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瞬间,心如槁木,万念俱灰。

     他的师父,从头到尾一字未说,到赴死之前,连个遗言也没有留下。

     ☆、第30章 他如行尸走肉般,磕磕碰碰走出山洞口,腿已经麻木了,心也麻木了,手中紧握的剑带着冷冷寒意,有红色液体自剑尖洇染渗透滴落—— 那是他师父的血,是他师父留给他在世间的最后一件东西。

     明明哀莫大于心死,为什么还不去死呢?他不由自问。

     剑在手中,饥肠辘辘,对于此时的他而言,只有两条路——被动的死,还是主动的死。

     可他不敢死,他怕辜负了师父的舍命相救,他怕黄泉路上师父的指责发难,更怕幽幽忘川河,杳杳奈何桥,等不到师父的身影。

     连死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天光煌煌,照着这个逃离无间地狱的人,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林横亘在前,死水般沉寂的心湖终于起了一点微小波澜。

     这个地方,为何如何眼熟? …… 五个月后,北方沧州城。

     这天是七月初七,恰逢民间的“乞巧节”,江湖中人虽多为豪爽不羁之人,也不免有心思纤细的女儿家喜爱这等节日,故而城内也应景地开设乞巧市,供大姑娘小姑娘置办乞巧物品,路上叫卖连天,行人拥挤,好不热闹。

     然而,再是怎么柔意绵绵的女孩儿,也毕竟是出身江湖门派,不像矜持高贵的大家闺秀,也不像拘谨含羞的小家碧玉,见到陌生人也是落落大方,快言快语,倒是与北方粗犷的民风相得益彰。

     城中一处酒馆里便是如此。

     一楼大厅站着一个美貌姑娘,手持长刀,一身红衣。

     那姑娘姓赵,是沧州城内一处武林世家的大小姐,她忽而在酒馆大厅不住来回奔走,忽而又不住询问身旁坐着的一位男子,神色焦急。

     “我那义兄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隐隐有些喋喋不休的状况。

     坐着喝茶的慕紫澜被她缠得没法子,良好养气功夫再也维持不住,终于忍不住蹙起眉:“姓廖的接个人怎么接这么久?!” 旁边的罗越看书看得认真,闻言头也不抬:“大谷主,廖准才去了半个时辰,你是不是太过于心急了?” “是我心急吗?分明就是这小姑娘苍蝇似的……”话说一半,又悻悻收了回去,算了算了,他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 夕阳余晖,城外黄沙烟尘,荒草连天,廖准终于姗姗来迟,将一身风尘仆仆的人带进城来。

     “吁——”一声马蹄踏落之声,酒馆外的两人下了马,前后脚进了酒馆。

     慕紫澜没好气地说:“可算等到你们了。

    ”罗越也终于放下手中书册,看向来者。

     那红衣姑娘惊喜着冲上前去:“义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