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㈧αΗα8469;.℃ 红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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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在外面打了架,回家时为了避免母亲担心而洗干净脸佯装若无其事的孩子。

     我的主,我的神,我回来了。

    他说。

     千摄氏度的岩浆足以抹灭一切生命,此时却如同煮得温香粘醇的奶酪浆,温柔地吞没了他。

    红龙诞生于火,岩浆于他而言就仿佛陶泥之于瓷器,拂过他每一寸修补千疮百孔的躯体。

    他合上眼,像婴儿重新躺回母体温暖的羊水。

     八千年前红龙于海沟深处的火山中锻造孕育,仿佛在大地最深处的子宫中孕育。

    他是大地之神的造物,也是她最虔诚忠实的信徒。

     大地之神盖娅是混沌之女,世界之源与众神之神。

    她的血骨熔铸了世界万物,她的双眼可以勘破星辰运行,她的呼吸勾动昼夜更替,她的手指能将泥土捏成人骨,她随手洒下的杯水是浇灌万物的生命之泉,她口吐之语句句皆为真言。

    早在红龙诞生之前,她便拥有许许多多的造物,与她那些宠物相比,稚嫩红龙显得羸弱不堪,也不知是看中了他火红的鳞片还是优美的体态,她最初很宠爱他,甚至由他在她膝上嬉闹。

    红龙还记得神的后花园里永远春日静谧,熏风浮动,树叶遮去头顶泼洒的橄榄油色日光,斑驳玻璃画般的阴影中,簇簇紫堇翘起风铃串状的身子,守护金苹果的百头巨龙拉冬在神明脚边匍匐,温驯如鹿。

    那时的小红龙缩成一只猫大小,还占不满神的双膝,柔和纤细的手指落下来,抚摸它的龙角与小肉翅,顺着脊背滑至尾尖,又绕到柔软雪白的腹部,它则翻开肚子,爪尖勾缠神的裙摆,发出猫儿一般撒娇的哼哼。

     小红龙越长越大,逐渐从取乐逗弄用的小玩意儿变成殿下守护神祇的战士。

    红龙的四爪捏碎不敬者的头颅,红龙的炎息焚卷谋逆者的魂灵,红龙的长颈绞断欺瞒者的背脊,红龙的巨翼日夜展开着守候神殿,红龙原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却不知道世界上谋杀国王、荒芜田野、削平山脊、让沧海干涸、让辰星变轨、让信仰枯萎的,从来都是时间。

    人类不再信奉旧神,机械推平神殿,水泥覆盖祷言,摩天大楼代替高耸神塔,自信仰中诞生的神祇仿佛源头一日日干涸的泉水,又在流淌中被干燥沙地逐滴吮吸,阳光一晒几乎要了无痕迹。

     被遗弃的旧神有的消失,有的离去,红龙已有几十上百年未受到盖娅神的传唤。

    无论红龙跪立在地默念的祷言划出何种声嘶力竭的线条,高居云端的神明从来缄默不语,日复一日回应他的只有岩浆沉滞缓慢的沸腾咕噜与地脉深处心跳般的声声重响,神明不知何时已经转身离去,将她的造物独自抛弃在钢铁水泥铺就的陌生荒野。

     红龙有段时间用人形在人类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转悠,像夹在庞大沙丁鱼群中的一条鱼,被洋流裹入陌生的洞窟。

    黑漆漆的大房子里密麻排布着靠背座位,半弧顶呈个壳罩下,嘈杂的人声同过于稠密的体温让他烦闷,就要转身离开时前端突然亮起长方形的一块光图,人物图画像神殿穹窿顶上的浮雕一样自光中突出,他停下脚步,忘记离开,想起古埃及的叙事壁画,却一桢桢流动得更自然,佐以对话音乐,组成一首栩栩如生的长诗。

    他从中读到了一个叫《金刚》的故事,原始森林中的巨兽被意外带入文明世界,在陌生的钢铁森林中它心爱的姑娘是唯一的灯盏,最后它为了爱人从最高的大厦顶坠落。

     他与金刚相类似,在现代文明中无所适从,被钢铁兵器围追屠戮,金刚在无路可逃时带着爱人跃上帝国大厦,他则在拆迁机械对准最后一座盖娅神殿时化为龙形,企图以双翼庇护神殿阻挡钢铁车轮的倾轧,但他终究落败,险些赔付自己的生命。

    红龙就像一只蚌,为了挽留一艘离港的船,不惜张开蚌壳以自己薄嫩柔软的肉质勾缠船锚,但即便他的身体被那铁勾拖拽得支离破碎,五脏六腑全部暴露涂抹在地,也无法阻止船只渐行渐远,径直穿过海平线极远处灿烂的日晕,到达他毕生不能触及的对岸。

    唯有在他受伤后照旧抚慰他身体的岩浆,告诉他神明的一部分尚还残留。

     “……嗯。

    ” 岩浆隐隐升了温度,红龙鼻腔中喃出低低闷音。

    岩浆是湿热粗糙的一只大手,将他赤/裸又布满血痕淤青的躯体虚虚握在掌心里,流动岩石与地心高温组成的粗糙掌纹抚摸揉捏,抚开缕缕红发蹭过后颈的焦黑伤口,冲开两条手臂包裹肋下的割伤,漫上来细致熨贴腹侧的淤青。

    红龙又像被汽油浸透羽翅的鸟,身体越发沉重得难以活动,某个时候拢着他全身每一寸皮肤的岩浆大手突然自指缝分流,分做一条条磷片红烫的火蛇,在他身上爬开蛛丝般的凌乱河网。

    细蛇绕过喉结,在锁骨的深窝里略做蜷缩,又往下鳞片碾过两粒浅粉的乳/头,在岩底般块垒分明的腹肌上游走,滑过腰侧,最后沿着人鱼线汇入双腿。

     周围是湿的,热的,呛鼻硫磺与粘腻血腥交织,仿佛大地最深处的原始子宫,让他头晕目眩。

    但他不会做任何反抗,不要说现在游走在全身的岩浆是为了修补他的身体,倘若神明将他的心脏剖出用热血为自己的玫瑰增色,他也甘之如饴。

     只是某一刻他又觉得难忍了,下腹被岩浆浸得热黏仿佛失/禁,细如游蛇的热流一圈圈缠上性/器,那感觉仿佛热火舔过的剃刀绕着皮肤打转。

    他双眼湿润地朝下望,越过平坦腹部只看见一块东西硬挺起来,亮晶晶的,贲张仿佛新出鞘的热刀,细细热流沿着青筋拱出皮肤的轨迹往上,爬过端口钻进顶部的孔眼。

    他的全身顿时绷紧了,颈弯至腰腹仰成一把弯弓,细密红鳞下渗出晶亮汗水,嘴唇轻颤喃出一两句“主啊”“神啊”的梵语。

    下面的东西却在把玩中翘得更厉害,艳红岩浆在孔隙中喷薄四溅,倒像一座微缩火山正在爆发。

     盘踞在胸口的火蛇以乳/粒为中心一圈圈绕起,吐出火信以拂弄花苞的力度逗玩小小的肉尖,信尖透进细小乳/孔。

    他的瞳孔在琥珀虹膜里微颤,仿佛黄金海地震中的海岛,胸口的两处被什么细细的东西一点点通开,带来的感觉尖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