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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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拥有之物,她来时,只是抱窜一件包袱,离时,亦身无长物,变的只是这身份,及这身子。

    然后,背着这个身份及身子走进烦嚣乱世,不可逃脱,一小小脚印,跟照前人行走,踏进人间深渊。

     春花只可揣着消散不去的的唏嘘 、胆怯、无助,行走在侯府中,看着它的景物犹如往昔,她甚为伤感,物是依旧,而她却不同了。

     当愈远离沁烟居,途经而过的婢女,小廝愈多,春花的怯意愈强烈。

    春花能感受他们投注过来的目光,背后窃窃私语,她更有一刻想躲回沁烟居,不愿外出,免得受人指指点点。

     下人们会对她们分外关注,并背后多加私语,亦都怪不得他们,由于花嬤嬤的行头是气势十足,而且今日她们一行四人都装扮一番,才外出。

    玉意玉祥的样貌绢好是摆在这里,当会惹人注目。

    然而,这些都不是主因,主因是春花。

    她已有一段时日没有在侯府中行走,下人们当然对她不熟悉,及她又与过去的气质装扮相差甚远,可说是改头换面,让人没有办法一眼认出她来,下人们对她的注目当然会更多,而且她那身装扮实惹人蜚短。

    虽然,她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对他人拋媚眼,搔首弄姿,但是搭配她的衣衫,所有的说法都是白搭,明眼人一看见那对白嫩嫩的奶房随她的小碎步郁郁地震动,柳腰轻盈,怎不惹人私语,视她为狐媚子了。

     对于,他人投注在她们身上的目光,花嬤嬤们不是不知晓,而是已经惯了,或者应该说是看开了,都已活到她们这样的年岁,还惧怕他人的目光,她们早已可用一条麻绳吊死到某处去了。

    那,还有精神抖擞地在侯府中行走。

    至于春花,她们没有过多的表示,今刻的春花还是嫩着,慢慢她便习惯了,慢慢她便看开了,慢慢她便淡然了。

    故,慢慢是一道良方解药。

     花嬤嬤们一行人在下人的注目下,来到榆映居,去拜见巨鹿侯府的二爷---江洐逸。

     绿意盎然,春光明媚的昼日。

     江洐逸身处院落一处的葡萄架下乘凉,坐在太师椅上,侧旁有一案几,薰着香料,身后留两名待婢扇风凉风,真是间情逸致。

     花嬤嬤们被张管事领到此处来,拜见江洐逸。

    张管事先附耳在江洐逸面前说一声: 二爷,花嬤嬤们到了。

     江洐逸默默地吱出一声,眉头却没有抬起来看她们一行人的。

     嗯。

     花嬤嬤见江洐逸已吱声,知是听着,便上前与他请安。

     二爷,安好。

     嗯。

     今日,是小家妓---春花会去服待叁爷的日子,老奴领她来给您过目,及听训示。

     花嬤嬤让出半个身影,示意春花上前,向江洐逸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