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永恒的恋人

关灯
的。

    我妈从来没有带我去过舅公家,她自己也不去。

    舅公死的时候,我爸非逼她去,骂她不懂礼数没教养,亲舅死了都不去,传出去被人笑话。

    他们那次吵架把家里的碗啊锅啊都砸烂了,但到最后我妈也没有去。

    ” 方草低头看着落到自己脚上的纸灰,眼眶被热气熏得发烫。

     “齐砚,你妈妈呢?”好一会儿,她抬起头。

     齐砚的妈妈呢?他从没提过,她心里知道大概不会是愉快温馨的回忆,所以从没问过。

    可现在忽然很想知道。

    她直觉他的妈妈也已经死了,和她妈妈一样早已去了冥河的另一岸。

     齐砚用木棍把纸钱拨到火里。

    纸钱所剩不多,火苗渐渐变得矮小暗淡。

     并不需要讲述太久,不管是幸福的人生还是极度悲惨的人生,都可以用短短几句话便概括清楚。

     父母感情失和的家庭里不受关注的女儿,13岁被老师诱骗,为了“爱情”义无反顾逃离家庭,刚满16岁便诞下一子,当初海誓山盟儒雅深情的老师却日渐冷淡。

    终于有一天他带着一个年纪更加幼小的女孩回了家,哄骗女孩的话语和当初对她说的一模一样。

    接着是另一个女孩。

     方草瞪大眼睛看着齐砚,眼眶酸痛得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在抽搐。

     “后来我妈把我送回了外地的外婆家,自己上吊自杀了。

    ”齐砚把最后一点没燃尽的纸钱拨进火堆:“没过多久他找过去又把我带了回来。

    ” “那时候你几岁?”方草声音发颤。

     齐砚想了想:“六岁,要么七岁。

    ” 眼泪扑簌簌落了满脸,方草丢下木棍,抽着鼻子叫他:“齐砚……” 雨水猝不及防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在草帽上、身上、坟墓上、将要熄灭的火堆上,震得纸灰轻扬,世界乱晃。

     方草一时愣住。

    她抬头看向天边,太阳仍然遥遥挂在天上,密集下落的雨水在耀眼的阳光下如碎玻璃般反射着炫目的光。

     他们同时握住了对方的手,拿起手边的东西大步向地头的大树跑去。

     “是太阳雨。

    雨滴好大啊,打得我脸都疼了。

    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太阳下面下着这么大的雨。

    ”方草摘下帽子,抖掉上面的水,抬高遮在两人脑袋上方。

     齐砚把帽子接过去,戴在她头上。

     “那我们都不戴了。

    这么热的天淋点雨还凉快。

    ”方草把帽子缠在书包带上,搂住齐砚的胳膊。

     雨滴先洗刷过树枝树叶,再落下来时已经变得细碎柔和。

     方草把齐砚的手臂挡在自己胳膊下面,抬头看着他的脸。

     阳光下的侧脸轮廓分明,弧线漂亮得像画出来的。

    皮肤上一层细小的绒毛,细碎的雨珠落在绒毛间,沾在白皙的皮肤上,好像缀着一颗颗钻石。

     她凑上前舔掉那些雨水。

     齐砚转身捧住她的脸。

    在太阳下,在雨水中,细细与她亲吻。

     “齐砚。

    ”分开后,方草认真看着齐砚的脸:“我们好好过,我们俩一定要好好过。

    ” 齐砚眸光轻颤,接着笑了:“嗯,我们好好过。

    ” 雨势渐缓,雨水啪嗒啪嗒久久才落下一滴,刚接触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