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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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的视线时,手中玻璃杯脱落,陶悦又惊醒,发现她还躺在床上,浑身僵硬。

     原来是梦中梦。

     醒来后,她控制不住地不停在脑海中重复秋亮的惨状。

    到最后一切仿佛变成真的。

     抑制不住的狂躁在身体内翻涌,急切地寻找出口,陶悦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低着头与这种蕴含毁灭的冲动抗衡,静默几十秒后,她打开水龙头,开始放温水,在水溢出之时关掉,手腕浸没在水中,刀片划开皮肤,看着水中迅速炸开的血红,她松了一口气,觉得安心许多。

     血流出身体。

    恐惧与躁狂也流出身体。

    盯着越来越红的水,陶悦膝盖发软。

    其实这还没她被哄骗去献血时流得多。

    陶悦用纱布紧紧绑着伤口,割的并不深,血已经止住,只是一跳一跳的疼。

    冲动过后的疼痛叫她后悔,她不想伤害自己,也不想要疼痛。

    只是那种暴力与摧毁的冲动不宣泄出来,心脏就被生撕一样难受。

     浴室地板上还残留着血迹,血水静固成一池红蜡,到处散落着揉成一团的卫生纸,上面还沾着血。

    陶悦脱力坐在门边,没法去处理这个烂摊子。

    手腕上的疼让她想哭。

     陈原,她又开始想那张脸。

    陈原的脸像诅咒,死死印在她脑海中,无法摆脱,无法忘记。

     她要杀了陈原。

     这个渣滓。

     让她像个犯人一样流窜着,还敢威胁她。

     她拾起刀片,疯狂地朝那张脸划着,直到他血肉模糊,可很快又恢复如初。

    捉弄的,恶毒的,天真的,朝她笑,一直笑。

     陈原就这样,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裂着他最喜欢的弧度笑着,满身血污地扑向她。

    狠狠扼住她的脖子。

    陶悦,你怎么还是这样?你已经长大了,力气还这么小?你已经有勇气反抗了,怎么还是打不过他?一个巨大的模糊的轮廓俯视着她。

    逼问她。

     到底想怎么样? 这种无意义的苦难,悲惨的人生。

     昏过去前她想,太恶趣味了。

    出车祸被撞死,熬夜猝死吧你。

    周围没收拾的纸团,沾着血迹的白玫瑰一样圈着她。

    像陶悦给自己举办的一场小型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