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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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是恶人,老癫不是,”乔绾抿着唇反驳,“还有前几日平阳镇的那个小孩……” 慕迟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勾起一抹恶劣的笑,眼尾昳丽,嗓音温柔:“你以为,那夜你的行踪,是何人告发的?” “不是……”乔绾下意识地反驳,下瞬想到了什么,脸上血色骤然消散。

     见过她和慕迟的,只有平阳镇她曾给过几个素包的小男孩,以及仓河村的三两村民和老癫。

     通缉令是新张贴的,老癫始终未曾出过那间土屋,仓河村距平阳镇半日的行程,见过她和慕迟的村民,根本不可能看见那纸通缉令。

     只有那个小男孩。

     他看见了她,也看见了慕迟,甚至离开的方向,便是通缉令张贴的方向。

     悬赏千两黄金。

     和两个陌生人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乔绾心中陡然升起一阵疲惫,她转过头安静地驱赶牛车,再不言语。

     不知行了多久,许是上天终于大发慈悲,在前方的又一处村落里真的有一家脚店。

     乔绾牵着牛车进入脚店前,再次转头看向篷子内的慕迟,他的眉眼隐在昏暗中。

     “若你成了皇帝,你会不会让这些人连柴都烧不上?”她问。

     慕迟看了她许久,低低笑了一声:“公主折煞我了。

    ” 垂下的眸子,却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他喜欢混乱,这些人,与他何干? * 村中的脚店简陋,却也有上下两层,一层堂食,二层住宿。

     说是堂食,有的也不过只是素面罢了,价格昂贵得紧。

     慕迟靠在床榻,看着桌上掌柜的送来的素面,一动未动。

     不知多久,窗外传来几声鸟叫声,在萧瑟寒冷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慕迟面色平静地走到窗前,看着飞鸽飞过夜空,他轻点脚尖,人已飞快飞了出去,再回来手中拿着方才的飞鸽。

     慕迟取下绑在它腿上的信筒。

     司礼的笔迹: 楚州木府。

     慕迟平静地将信撕毁,看来司礼返回雁鸣山后没寻到他的踪迹,便去楚州木府等着他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转而看向一旁正瞪着滴溜溜的眼珠看着他的信鸽。

     慕迟忍不住皱眉,总觉得这信鸽的眼珠,像极了隔壁的乔绾。

     “姑娘,姑娘?”门外陡然传来掌柜高声呼喊的声音。

     慕迟回过神来,回了封信放走了信鸽,细听着隔壁的动静,始终没有人开门。

     他顿了下,起身打开房门。

     掌柜的手中端着一碗素面循声看来,满脸歉意:“吵醒公子了?只是这位姑娘方才叫了两碗素面,一碗给公子送去了,姑娘这碗都快凉了还没人应,要不公子……” 慕迟看了眼乔绾紧闭的房门,良久颔首:“给我吧。

    ” 乔绾回到房中便倒在了床上,前几日在山洞过夜都未曾病过的身子,不知为何此刻格外无力。

     头昏昏沉沉的,眼前也忽明忽暗,像是有无数巨石压在她身上一般,格外疲惫。

     她做了噩梦。

     她梦见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梦见那个小男孩方才还红着脸羞赧地看着她,转瞬便如换了一个人,阴森地掐着她的脖颈。

     也梦见了那个女人怀中抱着一个五岁的女孩,手腕上的血窟窿在不断地滴着血:“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最后,她梦见那些村民们冻死在那片萧瑟的冬里。

     “乔绾。

    ”有人在耳边沉声唤她。

     乔绾像是得救般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阵眩晕,肺腑的闷热和额头的滚烫交相折磨着她的意识。

     床榻前,站着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与曾经梦里掐着她的脖颈的人影交叠在一起。

     摇摇晃晃的有了重影。

     而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发热了。

     乔绾看向那道人影的方向:“钱袋子里还剩些银两,你拿走一半自己赶着牛车走吧。

    不能送你了。

    ” 说到此,她停了几息,似还要说什么,却最终只说了句:“别死。

    ”便疲惫地闭上眼,等着这阵头痛过去。

     慕迟仍站在床榻前。

     的确,现在的乔绾带着也是个累赘,更何况,他的伤已经好了许多,用不着她了。

     他亲口说的,若他是她,绝不会管她死活。

     慕迟神色冷静地转身,并未拿她的钱袋,只径自朝门口走去。

     房门开了又关,屋内恢复了死寂。

     乔绾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也许病体虚弱,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她曾爱慕的那个温柔慕迟。

     又是一阵眩晕袭来,乔绾皱紧眉头,意识逐渐游移。

     她想,明日雇个人,将她的令牌交给最近的县衙,乔恒的人马大抵会很快找过来吧…… 毕竟,又快十五了。

     可下瞬,房门再次被人大力地撞开。

     乔绾只朦胧间听见了些动静,懒得睁眼察看。

     不知多久,一滴冰凉的、带着血腥味的水珠滴在她的唇角,润泽着她干涸的唇。

     乔绾下意识地舔舐一下,竟意外地让自己舒服了一些,她不由伸手将那东西抓了过来,凑到自己唇边用力地吮吸了一口。

     耳畔,夹杂着不甘与怒火的声音,在唇齿之间百转千回地混杂成了诡异的温柔: “回去了也不过当个药人。

    ” “你可以暂且留下,但别再奢望其他。

    ” 作者有话说: 绾绾:你求我我也不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