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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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意不到,忙爬起来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按说孙佩蓝长得不难看,圆脸方颐,怎么看也不像做晚娘的样子。

    传说中的刻毒女人通常都长着一对高颧骨,她的脸却偏偏平得很,就好像女娲抟土造人,造好之后又顺手在脸上拍了一掌似的。

     她的刻毒全都在舌尖上了,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刀子,割得人皮破血流。

    再有,就是她的指甲,修得尖尖的,在撕扯黄裳的时候,不住地偷偷使暗劲,一指下去就是一道血印子。

    忽一转眼看见二爷来了,便不再那么泼辣,却先发制人,迎上前扬声痛哭起来,因为脸太平,全兜不住泪,一哭,就显得泪如倾盆,惨切得很:“家麒,家麒你看看我,你看我这做后妈的苦不苦哇?要管吃要管住要管他们别冻着别热着,还要被他们嫌被他们骂。

    你听听你女儿说的是什么话?她说她亲娘回来了,她不认我了,要赶我走,还说她娘比我强一百倍,我给她亲娘提鞋也不配!家麒,我紧小心慢小心,怎么倒养了个白眼狼出来了呀!你们爷俩儿这是要把我逼死呀!家麒,家麒你说句话,我死活是不离开黄家门儿的,你要是迎那姓赵的回来,叫我走,我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呀!” 黄家麒被这鼻涕眼泪的兜头一番话弄糊涂了,紧着问:“谁说什么了?谁说要迎她回来的?这个家就你一个黄二奶奶,有谁敢赶你走,你就要她先走!” “是她!”孙佩蓝将一根手指指着黄裳,满腹冤屈声泪俱下地控诉:“是你的好女儿呀!她当着一家子人的面,说她自己的娘要回来,让我走,给她亲娘腾地方!家麒,她一个小丫头怎么有这么毒的心啊!是不是你教的,是你教她说这些话的?不然,她哪里来的这个胆子,就敢骑到我头上来了?你说,你说呀,是不是你爷儿仨多嫌着我,一门心思要治死我,赶我走?” 黄家麒哪里禁得了这番挤兑,不由分说,上前一脚将黄裳踹倒,踏在胸脯上问着:“是不是你说的?刚才那些混账话是不是你说的?是不是你说不要你娘的?” 黄裳心里已经悲哀到极点,无心分辩,只求速死,咬牙说:“我有自己的妈妈!我妈妈回来了!你放我走,我要去见我妈!” “你想得美!我打死你,你这辈子都不要想见到她!”黄家麒提起赵依凡就气不打一处来,耳听得黄裳一心向着妈,只恨白养了她,竟一点不知道感恩。

    当下再不打话,一脚接一脚对准要害踢着,把当年对依凡的恨全报在这个眼里只有娘没有爹的女儿身上。

     黄裳咬紧了牙关一声也不吭,先还满地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