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关灯
    陶善行叹口气,有点失望——只是因为好奇未被满足,别无其他。

     新郎倌的打扮很是鲜艳,深青圆领补服,头戴簪花乌花,背影高大挺阔,举止干脆,行动之间无半分犹豫,连媒婆也拦不住他:“姑……姑爷,礼未成,合卺酒……” 穆溪白要走,闻言脚步一顿,正好站在摆着行合卺礼的小几旁,案上已经放着倒好酒的合卺玉杯。

    陶善行不知他要做什么,好奇盯着他,就见他劈手端起一只玉杯,仰头饮尽后又掷回案上,再一箭步迈到门前。

     “哥儿,你这是做什么?”这次开口的却非媒婆,是和媒婆一起进来一位老妈妈。

     “月婆婆,堂拜了,礼行了,这婚也成了,还想要我如何?”穆溪白待她倒不像对其他人那般无礼,只是言语仍旧冰冷,手已将门打开一半,立在风口说话,“你们要我娶的人,我已经娶回,你们好好侍候着便是,今后无事,莫来烦我。

    ” “哥儿!”月妈妈语气一重,还待劝解,那穆溪白已然甩门而去。

     敞开的房门嗖嗖灌入冷风,屋外听壁角看热闹的宾朋已是鸦雀无声,眼瞅着穆溪白消失在长廊尽头,再望向房间时的神色已夹杂着同情怜悯亦或嘲讽戏谑,意料中的,意料外的,总之复杂非常——穆家的儿媳,可不好当。

     门很快被掩上,陶善行此时情绪倒平静,只抬头望向月妈妈。

    她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老妈妈了。

     那日村口的老槐树下,她遇见的那个不同寻常的老太太身边站的人里头,就有这位月妈妈。

     与陶善行澄澈的目光撞上,月妈妈莫名有些惭愧,许是看穿她眼底疑问,不待她发问便回道:“奴的主子,是穆老太太。

    ” 只这一句话,就让陶善行想明白这桩婚事的前因后果。

     刹时间,她有股想抽自己嘴巴的冲动。

     让你抖机灵,把自己抖进去了吧?活该,自作聪明嘴还欠,不坑你坑谁? ———— 卸去凤冠霞帔,洗去脂粉,胡乱垫了点东西,陶善行抓着紧了两天的头皮,披头散发地坐在铺着百子被的婚床上,胸腔中一股郁气怎么都散不掉,她有种想摔锅砸碗发泄的欲望。

     屋里的人都已经退出,她点名只要榴姐服侍。

    许是觉得愧对于她,月妈妈顺着她的意思,把陌生的丫头婆子都遣走,只唤来榴姐一人,倒是看到榴姐模样之时月妈妈有些吃惊,但也很快收敛,与众人一起退出房间,自去向老太太复命。

     前院喜宴未散,饮酒的喧哗声还在不间断传来,越发吵得让人头疼。

    今日穆溪白当着众宾之面甩门而去,半点颜面没留给她,明日一早肯定传遍佟水。

     陶善行算是看明白了,合着这桩婚事,郎无情妹无意,全是外人瞎折腾。

    那穆溪白显然不愿娶她,什么旧伤复发全是托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