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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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榭,你的手……” “不必了。

    ” 沈断鸿从身后叫住周榭,他脚步不停,只侧过头来,面有愠色,然而在他那张淡漠的脸上,像画上去一样的浅薄。

     这种浮于表面的愠怒并没有持续太久。

     入夜,沈断鸿亲自前来为他的手换药,没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又是有说有笑的了。

     “我早就看透了你的小伎俩,”沈断鸿一面裹缠绷带,一面笑眯眯地念念叨叨,“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

    ” “?”周榭疑惑地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

     “你这样反反复复地招惹我,就是要凭一己之力,一举耗尽我教中伤药,来达到截断后方补给的目的,对不对?” 虽然沈断鸿长得比较西域,内心还是很中原的,说起话来弯弯绕绕,周榭不动声色琢磨了半晌,才搞明白沈断鸿是笑他找打。

     他一时想不到如何反驳,忿忿地哼了一声。

     沈断鸿笑笑不说话,只垂首将面颊轻轻地贴在周榭裹有纱布的手上,心脏的震颤很平稳,并没有因为这个忽然的举动而有何种波澜。

     “唉……”沈断鸿叹息一声,有无限怜惜似的,“周榭呀。

    ” 第15章7END2 沈断鸿终日郁郁寡欢,唉声叹气也是常有的事。

    然而周榭没能预料到,他最后一声叹息似的呼唤自己,竟是替自己错失逃脱机会感到惋惜。

     沈断鸿包扎伤口的方式细致入微,一直絮絮地说些旧事,周榭应和的速度越来越慢,然后昏昏沉沉地陷入了酣眠。

    在惬意地阖上眼睛之前,他的余光里溢满了流动的星河,这是冬季里难得的晴夜,也是周榭最后一次看到的室外景象。

     ** 随着人影靠近,壁上的烛火一盏接一盏地亮起。

    寂静而空旷的密室里,一切细微的响动都会被无限放大,然而榻上蜷缩着小憩的周榭却不为所动,仿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警觉。

     沈断鸿握住他的脚踝,轻轻拉开他的双腿,动作轻柔,但周榭几乎瞬间就醒了,凶狠地做出了抵抗,拳头离沈断鸿的鼻梁近差一指,手腕却被银链生生勒出了二指宽的伤口,肌肉紧绷得微颤,却再无法近前一毫。

     沈断鸿再也没有温柔地处理过周榭的伤口,仿佛那些流淌下来又gān涸的血痂从未出现过。

    他的指腹在周榭不着一缕的后背上反复摩挲,从光滑的皮肉到布满淤青和抓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