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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早,刚六点,但是因为下着雨这条街又僻静,路上没有几个行人。

     细雨蒙蒙下,棋室门口中式的红柱子下时不时传来轻微的声响,不是争执也不是吵架,近乎单方面的压制。

     黄起安看了会,掐灭了烟,烟气遇见雨很快消散,但是别的东西就没那么容易了。

     十年里他头次见柳牧白暴躁,他怕他做错事,匆忙走了过来,只是还没靠近就听到一声低而沉的斥责。

     “滚开。

    ” 黄起安只好顿住脚步,余光看到辛燃瑟瑟发抖,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有话好好说,你这样会把她吓病的。

    ” 他想着辛燃病刚治好,如果再反复那可就不是轻度抑郁的事了。

     黄起安愣了下,正好辛燃的视线望过来,他匆忙对她做了口型:“不要惹他。

    ” 他摇摇头又对她摆手,神情异常严肃,而后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柳牧白对人虽然疏离却一直很有礼貌,他平时搓火的时候也基本不搭理,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他跟着柳牧白的这十多年柳牧白从未行差踏错过,但这也正是他非常担心的地方。

     柳牧白漠视所有的社会既定规则,一直在他自己的方圆里行事,人为本的那些东西他没有,有时候冷清剥离的仿佛不应该出生在这世上。

     黄起安一直记得十二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时候柳牧白才四岁。

     当时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有三个领导的孩子失踪了,动用了所有去找也没找到,直到七天后他们才锁定了一个军方的废弃厂房。

     当时偏斜的阝曰光透过破烂的窗户洒下来,隐约的废铁味充斥在鼻间,让整个空间显得异常阝月郁。

     直到他们找到炼钢炉前,他看到一只还未烧尽的断手才明白过来,哪里是什么废铁味,是血腥味才对。

     那时候柳牧白站在炼钢炉旁边,身上脸上都有些乌灰,小小的一个孩子不慌也不乱的给他们指了个方向:“去救俞让和南信。

    ” 仿佛他不是被绑架了,只是和小伙伴玩捉迷藏被困住了……而那凶犯已经不知去向…… 黄起安又走回墙角躲在旁边守着,当年俱休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他是去救人,案件调查不归他管,总之那之后周南信俞让那两个混小子断断续续看了一年多的心理医生,而柳牧白屁事没有。

     四岁!黄起安想,四岁能干嘛啊,老子四岁的时候还在撒尿和泥玩呢! 这样一个从小就与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