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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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役撇了一下嘴,然后冲把守的差役挥了挥手,随着大门打开,一股腥臭气扑面而来。

    里面就像是个黑洞,但远远能看到一些昏黄的火光。

     番役先进去,陆长盛扶着阮轻芷跟在后面。

     “要不,还是算了。

    ”陆长盛小声道。

     “来都来了,况这里又不吃人。

    ” “不吃人?”走在前面的番役讥笑一声,“我们东厂诏狱就是个吃人的地方,郡主可要做好心理准备,等会儿别吓到了。

    ” 诏狱是在地下,他们跟着那番役沿着台阶往下走,台阶黏糊糊的,像是沾满了什么,可因为太黑,并不能看清。

     越往下走,腥臭腐烂的气味儿越重,有风声贴耳而过,其间还夹杂着窃窃哭声,让人脊背发寒。

     下了台阶,便能看到一排烧得通红的炭火,而每盆炭火后面是一间牢房。

     番役带着他们穿过那些牢房,里面的犯人大多都受过酷刑了,有的成了一滩血泥,有的断手断脚,有的身上的皮没了,还有一个似是疯了,竟在啃食一条腐烂的腿,那条腿是他的…… 呕!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阮轻芷仍受不住,而陆长盛干脆就吐了出来。

     “到了,我们督公就在刑房。

    ” 第9章白水岚 刑讯房很亮,燃着好几盆炭火,还挂着七八盏灯笼。

     正对门的地方摆着一张方桌,一彪形大汉穿着一身绛红色锦袍,正对镜描眉。

     他长着一张方形脸,脸上抹了层厚厚的香粉,嘴唇又厚又大,还涂着红到发烂的唇脂,而他那浓眉黑的发亮,根本不需要描画。

     但他仍仔细描着,不是停下来对着镜子欣赏。

     这人就是东厂督公白水岚,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

     那年在安北,也是冬天。

    但安北的冬更冷,更干,雪片真如鹅毛一般大,凛冽的风也真如刀片一般锋利。

     当时大齐和北荣局势紧张,几个兵士被他们俘虏,为了救这几个兄弟,军中打算派人潜入北荣的虎安城。

     她是安北侯独女,这等危险的行动自然轮不到她,可北荣对入关的男人检查很严,对女人就松懈许多。

    于是她和那个人扮做年轻夫妻,打算一起去。

     白水岚偏要粘着那人,那人便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