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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城的校长,”许知雅摆弄着新烫的长鬈发,“现在啊,我们店长对我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你周叔叔还说要给我盘个店面呢。

    ” 他看着母亲眼里熠熠闪光,知道母亲又想起了南长街那家被人砸掉的店铺。

     在住进那个男人家之前,许知雅告诫他:“你热情一点,嘴甜一点,别成天挂着个脸,以后说不定是你爸爸呢。

    ” “你们结婚了吗?”他问。

     许知雅短暂地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

    “人家家大业大,多考虑一会儿也正常,”她说。

     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这次肯定是个好人”“这次肯定有希望了”。

     没有。

     那位地产开发商并没有和许知雅结婚,她和儿子一直只是借住在那里的、身份尴尬的外人,但许知雅依然对明天充满信心。

     而他不是。

     从进兴城开始,他就跌进了漫长的地狱里。

    那位新哥哥和他上同一所学校,他的身份很快尽人皆知。

    就像一众珍珠里的鱼眼睛,他很快就被人挑出来,成为众矢之的。

     他成为了球童、服务员、清洁工,给在一个教室的同龄人端茶送水。

    回家时,许知雅问他新学校怎么样,他说同学不太友善。

     “都是娇生惯养的,脾气差也正常,”许知雅看了眼二楼书房,“不是大事的话,忍一忍算了,别像以前一样打架啊,人家都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打伤了可不得了。

    ” 许戚看了眼母亲。

     忍一忍算了。

     然而,要忍的事情越来越多。

     某天傍晚,他在一楼吃饭,吃的稍微久了一点。

    刚要回去做作业,就听到开锁的声音,然后房子的主人----他的叔叔----走了进来,脚步虚浮、浑身酒气,明显是喝醉了。

     那人让他倒杯水去,他从保温壶里倒出一杯,端了过去,放在那人跟前。

    玻璃杯底和茶几撞出响声。

     那人忽然站起来,扇了他一巴掌:“你甩脸子给谁看呢?” 他看了那人一眼,这一眼又被理解成了挑衅。

    那人拿起茶几上的檀木摆件朝他砸过去,他没吭声,转身抬起手护住脑袋。

    余光里,新认的哥哥靠在二楼扶手上,冷冷地看着他。

     睡前他看了眼后背,有块碗大的青紫。

     忍一忍算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这一年漫长地像是把一生的忍耐和幸福都消磨完了。

     初二,九月的一天,棒球社比赛,他不是社员却被拉来做后勤。

    新哥哥让他去活动室找球棍。

    他刚走进房间,就听到咣啷一声,等他回过头,门已经关了。

     他走过去拧锁,发现拧开了也推不动门,大概是外面被什么东西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