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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了,北京这么大,要找一个人简直大海捞针。

     闻笛冒出一身冷汗,想了想,发消息给尤珺,问她知不知道于静怡会去哪里。

     尤珺说她马上过来一起找。

     闻笛拿钥匙下楼,在小区门口原地踱了半个小时,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尤珺开门下车,朝他跑过来。

     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还是先去学校。

    学校离得最近,对于静怡来说也最熟悉。

     “这样吧,”尤珺说,“你去学堂路西边,我去东边,找到了发条消息。

    ” 闻笛点头同意,尤珺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用校友卡刷进学校。

     西侧风景最好。

    二校门、大礼堂、草坪、荷塘,都是游客的打卡胜地,常年人满为患,不过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只有稀疏的几个学生。

     尤珺走过水木清华的匾额,看到假山旁那个消瘦的人影,长舒了一口气。

     她给闻笛发了个微信报平安,走到于静怡旁边,坐在另一块假山石上。

     “我想过你会不会在这里,”尤珺说,“还记得吗?大三的时候,你也是在这找到我的。

    ” 那一年,尤珺在学业和社工的双重压迫下,作息崩坏,常年失眠,褪黑素因为经常服用,已经完全失效。

    实习上司是个绣花枕头,只能利用打压实习生的方式获取成就感,对着她的报告百般挑剔,阴阳怪气。

    就在濒临崩溃的时候,她发现男朋友劈腿了大一的学妹。

    他们三个在同一专业,消息瞬间传遍了外文系。

     那天晚上,她突然失联后,于静怡也是在这里找到了她。

     于静怡看着满塘的荷叶,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当时在想什么?” “跟你一样,”尤珺说,“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觉得老天爷不长眼睛,想到一觉醒来又要看到那个上司,想到全系都知道我被绿了,我就好累,好害怕,好不想看到明天。

    ” 但她没有跳下去。

    她们在荷塘边上坐了一夜,一起看到了明天的日出。

     “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晚春的夜风吹来,荷塘里暗影浮动,尤珺裹紧身上的外套,“人生是幸运还是不幸,到死之前,是没法下定论的。

    如果你跳下去了,那你的人生就框死在不幸里了。

    ” 于静怡盯着池塘,陷入了沉思。

    尤珺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月亮一点一点沉下去,沉到树梢上。

     很久之后,于静怡开口问:“我这么不幸,是不是因为我经常去追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尤珺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沉重地坠落下去:“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非要去剑桥读书,非要去外交部,”于静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