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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灯
    自动门应声而开。

     大厅灯火辉煌,空气中流动着柔和的古典乐。

    衣冠楚楚的客人或行或坐,偶有克制的谈话声。

    这场景端正瑰丽,闻笛却莫名觉得有种情色意味。

     边城没有去前台登记,走过大厅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递给闻笛:“2602。

    ” 闻笛死盯着他,手紧紧捏着房卡,上面凸刻的金色数字触感清晰,脑袋像用盖子闷紧的沸腾水壶,发出压抑的尖啸。

     这他妈就是开房!这个人知不知道这叫开房! 边城摁下电梯键,数字逐渐上升到26,叮的一声,让人心里一震。

     走廊上铺着地毯,走起来寂静无声。

    打开房门,插上卡,柔和的壁灯投射出暖光。

     闻笛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远处的落地窗,楼宇间的灯光是城市的星空,夜色里流淌着车辆的洪流。

    他把手按在冰凉的玻璃上,指腹周围凝结了一圈白雾。

     脑中不受控制地闪现出声色犬马的片段,高楼、夜景、落地窗,玻璃上倒映着人影,窗外冬日的寒气,室内逐渐攀升的暖意…… 顶灯忽然亮了,万家灯火被房间的倒影遮蔽。

    闻笛转过身,看到门口的高大人影…… 还有屋内的房间布局。

     一瞬间,他有穿过落地窗,扑向脚下80米水泥路面的冲动。

     “这个套房,”闻笛一字一顿地说,“有两个卧室。

    ” 边城望着他,好像不知道他为什么强调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

     “到底是为什么,”闻笛用问道的语气说,“在生日,订酒店套房,里面会有两个卧室?” 保护隐私?平均分配? 这是什么金刚钻脑袋能想出的主意? 边城注视他的目光莫名深沉,探寻中带着隐秘的期待。

    “你看看这个房间,”他说,“有什么想法?” 白走这么多路了,他应该在大理石门柱上撞死的。

     见他没有回答,边城继续说:“这是全球连锁酒店。

    ” 怎么?还要宣传一下酒店的品牌和规格?闻笛眉头紧锁,脑中闪过一万种自尽和谋杀的方法,忽然亮起一片记忆火花:“这跟我在美国住的那间有点像。

    ” “你什么时候去的美国?” “大三,”闻笛说着在客厅里绕了一圈,仔细琢磨了一番陈设,又去两个卧室转了转,“没错,差不多。

    ” 虽然过去五年了,但鉴于他极少住高级酒店,更别说还发生了人神共愤的案情,对房间布局印象深刻。

     “当时我住这儿,”闻笛指了指右手边的卧室,“蒋南泽----哦,我高中同学,他付的钱----住另一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