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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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开言听着怒吼在耳边,微侧了头,抿抿唇,再待“开口”。

    老板眼尖,连忙压住她的嘴,指尖一碰到她的皮肤,像是被烧灼了一般,马上收了手指,叫嚷道:“咦,你的身上怎么这样冷?”他转头对着老板娘喊:“双蝶,你来看下这姑娘!” 老板娘姓花,名双蝶,吩咐下人烧了澡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哄着谢开言进了屏风后,那谢开言还紧紧抓住衣袖边缘,面色之情有如溺水,苍白得难以描摹。

    花双蝶奇道:“哪有姑娘家不爱美的?你看我撒了这么多薰香花瓣,只要你沐浴了一遍,全身都会香喷喷哩!” 谢开言待心中鼓跳之声渐缓,咬咬牙将礼服脱了,沉身坐进浴桶梳洗。

    花双蝶趁着撒花瓣时,瞧了瞧她的后背,不由得眼带怜惜。

    借口添水出了房门,花双蝶拉住老板站在天井里,叹气说:“那姑娘恐怕不是宫里人,她身上有紫色伤痕,多达三十多处,像是受了刑罚,瞧着就怪可怜。

    ” 老板松口气,道:“不是宫里人就好,等会说点好话,早点把她打发走吧。

    ” 耳力通达的谢开言坐在水里,摸了摸手臂。

    正如外间十丈远的老板娘所说,她的经络突起,有点发硬,想必血液流淌过时,将那些伤口冲成了紫色,就如同苍白平原上的紫水河。

    她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带了如此多的伤,但总归和谢飞叔叔有关。

     她逐步记起来的,也只有谢飞叔叔了,还有他的安魂曲。

     ☆、求医 绣房里暖气氤氲,谢开言用手抚平白色中衣,套上交衽镶边襦衫,踢踏着及地雪青罗裙从屏风后转出来。

    她将一条银白丝绦缠在腰间,摸索半天,打了个死结。

    花双蝶带着一阵兰花香气走进,看到她整饬自己,噗嗤笑了出来。

    “谢姑娘,你这是抖地铃还是拧卷花呢?穿得那么严实干什么?再说了,腰结也不是这样系的。

    ”伸出手,就待去重新整理下。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拦住了花双蝶的动作,手背上泛着紫色纹络,细细密密的,就像是半壁上爬满了紫藤花。

    花双蝶讶然抬头,对着谢开言无法展示喜怒哀乐的脸,睫毛扑扇几下,怜悯之色渐渐地溢了出来。

     她低叹口气,道:“好罢好罢,我不动你的衫子,也不动你的腰结。

    ” 谢开言这才放开她的手腕。

     花双蝶将谢开言牵到梳妆台前,执起了象牙梳。

    打开双鸾镜,眉目上即刻浮起一阵秋水似的明霞,迎面而来的沉檀水香,无言诉说着绣阁主人的宝气天光。

    谢开言静下心来,由着花双蝶替她梳妆。

     牙梳从黑发中穿过,花双蝶柔和嗓音随之响起。

    “一梳梳到尾,缤纷落尽谢清辉;二梳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