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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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头来连个姨奶奶的身份都捞不着。

     后来也不知发生何事,他娘被逼抱着还是奶娃娃的曲陵南退隐山林,躲到深山老林中去。

    等母女俩安顿下来后,她娘每天就只干两件事:养她和想自己的心事。

     养她好办,兽乳粟糊,曲陵南长得飞快,一顿三餐到点必吃,不用人喂不用人催,乖巧得像庄稼人放养的牛马;想她那点心事却难办,她娘愁眉不展,整日翻来覆去琢磨过去,过去怎么好,后来怎么糟,拿那个好去比对那个糟,一根线的事硬给拧成一团麻花,越来越乱,解也解不开。

     解不开咋办捏?她娘只会哭,哭完了就开始病,病完了曲陵南也大了,她娘的小命也折腾得差不多,临死还攥着当初的定情信物喊“檀郎,你好狠的心。

    ” 曲陵南知道这里的檀郎指她爹,但她不明白为何她爹要改名叫螳螂。

    她想起野外瞧过母螳螂会后吃掉公螳螂的事,心忖莫约娘临终时心里还是恨,恨她爹用完了她就一脚踹开娶别人,这跟母螳螂做的缺德事差不多,故而以螳螂之名骂她爹,也是无可厚非。

     然照曲陵南想,骂完了不就该闭眼了吗?事情又坏了,她足足帮她娘合了不下十次眼皮,她娘还撑着不肯阖眼。

    曲陵南当时心里就疑惑,怕她娘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看这架势,只怕死了还得继续折腾,折腾不了自己了,就折腾她。

     果不其然,入土没多久,曲陵南就开始整宿整宿梦见娘亲,娘亲在她梦里哭得无声无息,梨花带雨,如诗如画,如泣如诉。

    可曲陵南烦得不行,因为在梦境里,她娘只负责哭,别的啥也不说。

     “你到底哭啥呀?”曲陵南耐着性子问。

     她娘掩面抽泣,没回应。

     “你不说我咋知道哇?”曲陵南试图跟她讲理,“我不知道就啥也做不了哇。

    ” 没用,她娘继续哭。

     曲陵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娘亲掩面哀泣,欲说还休。

    世间多少事,坏就坏在不好好说话上,明白话不说,明白道不走,她想破了脑袋,也闹不清楚她娘到底是要啥。

     “给你烧多点纸钱?”曲陵南商量着问。

     “给你烧俩丫头伺候?” “要不我打两只斑鸠拔了尾巴尖毛给你做顶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