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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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序·石褪玉露(2) 这是我的遗憾,也是我更大的挫折。

     最终我只有回到故事身边。

    我发现,它一直在我身边,如同忠贞的情人。

    一路见我迷茫,见我反复,它依然耐心守候。

    直到我醒悟,离弃了那些妄念,它们依然与我相依为命。

     真是命中注定啊! 我重新进入到我所熟悉的故事里面,一如重新与之相爱。

    这一次我不再粗暴轻率地对待它,而是用对待情人的温存忍耐。

    我们重新接纳对方,如进入情人的身体那般情意深长。

    我要它和我都放开,将感觉坦露,每一处褶皱轻抚,再微小的细节亦被关注。

     我不再急切地去表白什么,那样会使我像一个唠叨的妇人。

    不再刻意地追求宏大叙事,避免了惺惺作态。

    我试着去描述一个个完整的故事,再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贸然站在时代的角度作出价值判断。

    我开始用心去揣摩剧中人的生活,他们的思维,分析他们际遇变化的原因----体察每一次轻小细微的抖颤。

    那是命运在发生变动。

     我的讲述有时仍不可避免地偏离,滑向自我沉溺,这是一个感性写作之人的致命缺点----为了标榜感受的独特性,夸张个人感受。

    我的价值判断也会急不可耐地从幕后跳出来,打断原本刻意维持的冷静叙事。

     但我深信。

    这本书会是不同的。

    与我自己以往的不同,与别人的也不同。

     选择杂剧是一件多么劳碌的事情。

    有时候我觉得我是在自虐。

    当你习惯了唐诗,宋词的优雅缠绵之后,你几乎会自觉地抵制这个世俗化的产物。

    它很难符合高雅清淡的口味,显得直白低俗,不耐咀嚼,有时还充满了龌鹾和猥琐。

    对于男女之间那点破事更是津津乐道,不厌其烦。

     它不像诗词歌赋那样懂得撩拨,欲近还远,善解人意,它太不懂掩饰,直至搞坏了你的胃口。

    可是当你进入了之后,你会发现它的孤寒由来有因。

    杂剧本身是一个寂寞的产物。

    是一群有志难伸,或者在我看来是活该一辈子不得志的读书人排遣寂寞、消遣社会的产物。

    它不可避免地用力太过,流露出尖酸刻薄的个人情绪。

     随时摆出一副跟人死磕的蛮狠,很可能就悲壮地落了空。

    你呼天抢地,人家根本不搭理你。

     我写这样一本书的动力来自于一件小事。

    有一次我随意地问身边的人,你们知道苏三吗?在座的人无一例外的不知道,知道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