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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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无害地应了一声。

     福昌长公主一直在暗暗关注他们,见他们的行径,顿觉恶心坏了。

     众人众像,实则不过才过了小片刻,灰狼尚还没到跟前,长公主身边的夏荷适时惶急大骂,借此道明灰狼出没的原由:“御兽院的人都死了不成,怎么叫养在里头的狼跑出来了!” 她又急急站了出来,对那灰狼喝道:“孽畜,还不快停下!若伤了贵客,殿下非将你大卸八块不可!” 那灰狼如何会听她的话,一跃扑起,就要钻入人群。

     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客和会几手功夫的太傅府吕小姐率起牵制,但灰狼着魔了一样不要命地横冲直撞,根本不理会他们。

     吕施觉得奇怪,试探性地往后一撤,那灰狼果然就像看不到他们似的,一径穿过众人,嗥叫着,目标明确地往其中一个人身上狠狠扑咬过去。

     福昌长公主冷冷一声哼,宋修文也涌起快意。

     长公主的计划,秋雁跟他透过底,他是知道的。

    宫中皇帝好斗兽,元福昌想讨皇帝哥哥的好,在山林间大力搜罗捕捉猛兽,驯养到一定程度后再往上进献。

    这匹灰狼是一个月前送来的,被元福昌驯服得如同狗儿一般,晃尾吐舌,甚为乖巧,但前提是不叫它嗅到它崽子的味道! 这母狼一嗅到它崽子的味儿,就会变得躁动不安,极具攻击性。

     而调换给沈云西的帕子上不只有狼崽子的味儿,还沾了它的血,这母狼不疯才怪。

     想到此处,宋修文得意起来,元福昌贵为大梁长公主,庆明帝最宠爱的亲妹妹,除了太后皇后,堪称大梁最最尊贵的女人。

     她蛮横泼悍,心狠手辣,有着皇家骨子里的冷血,但那又怎么样,只要他一哄,还不是乖得似只小宠,为他疯癫。

    这如何不算他的本事呢! 这对夫妻目光闪烁,静等着沈云西在狼口下的狼狈姿态。

     然而,那灰狼才奔到距离沈云西一丈远,突转了个急弯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向冲他们露出血腥凶狠的獠牙,口中发出呼呼吼吼的气怒声。

     狼嘴里的腥臭喷打进她的鼻息,福昌长公主顿地脸无人色,她趔趄后跌在地上,失口呼道:“怎么可能!” 夏荷胆裂魂飞,“殿下!” 福昌长公主惊慌万状。

     下一刻母狼血盆大口撕咬在了她的大腿上,连带旁边的宋修文也被买一赠一,两口子被一头狼追咬得抱头鼠窜。

     谁都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长公主府这一出接一出的,众人都麻了,一时皆都愣住了。

     还是跑得最快卫芩又拎着裙子回来,身后跟在一群侍卫。

    长公主府的侍卫在制服猛兽上都是行家,轻巧地就把灰狼给拿下了。

     卫芩不想自己还帮了长公主一把,一跌脚,哎,怪她跑太快了! 卫芩暗自懊恼的时候,不可一世的福昌长公主痛得东滚西爬,挤围上去的侍女叫太医的叫太医,帮忙止血的止血,她们忙乱的时候扯动了衣襟,长公主腋下侧的腰腰带上,一块帕子飘悠悠地落了下来。

     疼得脸色发白的福昌长公主豁然顿悟,“是你!” 她目显寒光,对着沈云西:“你竟敢,你……你竟敢!” 长公主心口呕血,她千算万算,到头来却算到了自己的身上! 沈云西闲闲地往身后树上靠了过去,甚至有心情把折下来的花枝往发上簪去,花色娇艳,身间披着一袖凉风,发带裙袂乘风而起,整个人飘飘似仙。

     确实是她。

     在末世里,她早就练就了一身轻手轻脚的本事,只要她刻意收敛,最敏感的丧尸都发现不了她的动作气息。

     元福昌这种养尊处优,仗着自己仆从无数便有恃无恐的,警惕性是极弱的。

    在她身上探囊取物,移花接木,比喝水还简单。

     她发现帕子不对后,趁人多,转手就塞回给她了。

     沈云西对长公主抚掌叹道:“我捡到福昌表姑的帕子,顺手就帮你塞回衣赏里了,表姑不用客气,更不必道谢。

    ”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哪里还不明白!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还以为灰狼出逃是场意外,未曾想是早有谋划。

     福昌长公主的性子不好是出了名儿的,他们只当是请沈夫人来申斥说骂,好出口小气,殊不知打的是见血的算盘。

     这也太过了! “好啊,无法无天了!”二夫人气得一个倒仰,“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长公主,你是指量我们国公府没人!” 太傅府的吕施小姐,也是冷眉厌恶,掷地有声:“长公主,你这是蓄意谋害,以宴请之由,行蛇蝎之手,你这公主府当真是龙潭虎穴,我等一不小心,怕就有来无回了! 今日之事,实在荒谬,我必告知祖父,请祖父上达天听,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吕施拂袖而去。

     剩下的人,没有太傅小姐硬气,只都冷着脸告辞。

    今天是沈夫人,那要是下次,他们也不小心得罪了他们两口子呢? 一场赏花宴,前头看别人,自是热闹好笑的,但涉及到自身,那就是晦气了! 众人都散了,国公府亦随之离去。

     临走前,沈云西平声道:“今日的赏花宴,多谢表姑的招待了。

    ” 福昌长公主已然身心俱疲,大腿上的痛意刺挠着脑上的神经,听完沈云西这句话,终是两眼一翻,晕栽过去了。

     .之后长公主府是个什么发展,沈云西再不放在心上了。

    又了了一桩事,她松快下来,回程马车上,半趴着眯起了觉。

     卫邵也在这辆马车上,他是被二夫人大夫人硬赶过来,说发生这么多事,三弟妹怕是心神憔悴不好受,叫他跟在一处,看看有没有须得开解的。

     卫邵看着一上马车就呼呼大睡的人,不觉心下好笑。

    可见两位嫂子是想错了,她是再心大没有的了。

     她轻呼着气,散落在脸颊边的一绺发丝滑落下来,发稍尖正悬在她唇息间,随着呼吸一起一落,一落一起,挑得人心也晃荡了。

     卫邵捻起她那缕头发,帮她别在耳后,自己也撑在小几上,掌心托住头,半合起眼来。

     马车外面的竹珍紧绷着脸,袖笼里握紧了拳头,努力不让自己乐得笑出来。

     小姐没骗她,真给她们看了一出好戏!叹为观止! .. 回到国公府,卫邵一转眼就没了影子,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沈云西睡得骨头软烂,竹珍与荷珠便叫来软轿来,而大夫人和二夫人两位则是直奔老夫人的院子,把在长公主府发生的桩桩件件逐一告知。

     二夫人气得破口大骂,好脾气的大夫人都没了和颜悦色。

     一家子里头亲兄弟尚有摩擦嫌隙,何况妯娌之间,但自家里是自家事,总连着筋骨名分的,吵吵闹闹的也就过了,可如今外头对付他们自家人那就不一样! 那叫踩人脸门! 卫老夫人听罢,也砰地砸了茶碗,拄着长杖沉下脸:“去叫你们公公来。

    ” 女婢去请时,安国公在秦兰月房里逗小儿子,听到老母亲叫他,匆匆就去了。

     绿芯从外间进来收了茶碗,绞了热帕子给秦兰月擦身子,笑说:“夫人,大夫人她们刚从长公主府回来了,三夫人一下马车就叫了轿子,大夫人二夫人急三火四地去找了老夫人。

    看来公主府的事闹得不小!” 秦兰月昏昏欲睡地眼睁开来,绿芯只短短的两句话,她却可以想见,沈云西在长公主府定是大受苦楚。

     福昌长公主,那可是个不得了的狠心人,将皇室的冷血无情体现得淋漓尽致。

    沈云西敢和她的驸马丝来线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秦兰月心坎儿上堵了许久的恶气消散大半,坐起身来吩咐绿芯:“中午没胃口,现在有食欲了,厨房有吃食没有,送些来吧。

    ” 绿芯赶忙哎了声,“有,都在灶上煨着呢,不敢歇火的。

    ”转头唤人传饭。

     正院里,秦兰月边用汤,边和绿芯说笑,心情极好。

     吴妈火急火燎地钻进来,“夫人,大夫人她们在长公主府闹出大事了!” 秦兰月笑笑:“我晓得,朝朝在长公主那儿受委屈了,你去库房取两匹好缎子,给她送去吧,就说叫她想开些,别逞气。

    ” 吴妈搓手道:“三夫人也没很受委屈,长公主才是受了大苦哦,听说生生被狼咬穿了腿!还有福昌驸马,痴恋我们三夫人,求而不得,天天跪在我们三夫人面前痛哭流涕呢。

    ” 秦兰月扣紧了瓷勺,不敢置信:“你说什么!长公主被狼咬了?驸马还痴恋沈云西?”所有字她都认识,合在一起,她为何就听不懂了? “是啊!”吴妈觑了觑秦兰月的脸色,小声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复述了。

     吴妈打探来的和她想象中的,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沈云西不但弄得长公主下不来台,一眨眼还把宋驸马打成为爱发疯的她的走狗了? “咚!”秦兰月砸了碗。

     吴妈踌躇地问道:“夫人,缎子、缎子还给三夫人送去吗?” 秦兰月:“……”送你爹的大头鬼,送个屁! .. 秦兰月又气得饭都吃不下了,沈云西当天晚上大快朵颐,吃了回涮羊肉,还奖励了自己一杯奶茶,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