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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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送去安徽老家的缙云寺,不出两年,已经有大夫治好了他的身体。

    再经过悉心的调养,到他十六岁,他就随着经商的马队走出了那片贫瘠的山野。

     六年的时间,他走南闯北,磕磕绊绊,总算熬了下来。

    虽非智者,却也见了些世面,心中有了一套自己的想法。

     所以,回到苏和镇,看见阮家酒场数十年不变的经营方式,他对父亲提出,希望能有一些变动。

    譬如到城里开一间酒坊,让更多的人知道苏和阮家的清酿,也方便与外界更频繁地往来,从而通过多一些的途径,去扩展这门生意。

     但是,因循守旧的长辈们反对他,酒场的工人都质疑他的能力,父亲一味地搪塞他,说兹事体大须从长计议,他面皮薄,舌根钝,又是讲孝道之人,唯有乖乖顺顺地,忍了话,统统都吞进心里去。

     这时候,夜彻底地降了下来。

    他们不得志,皆是苦闷,相互的倾吐,反倒忽然拉近了距离,似好友,知己。

    畅谈甚欢。

     然后,渐渐地,能闻见清风,触到白雾了。

     于是又并肩走回镇上。

    临别的时候,再补上一番鼓励的话。

    顿时竟暖了心。

    立瑶走时,还不住偷偷地回望。

    那背影就在雾气和湿气里面绕啊绕的,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神仙。

     倒是阮清阁愚钝,只顾走路,一刻也没有停下。

     【煮蟹】 天亮时。

    苏和镇沸腾了。

    镇上的居民,大都可以从彼此的脸上看到疑惑和恐慌。

    而这一次,阮振国终于沉不住气了。

     第14节:今宵风月知谁共(3) 他到蓝家找魏淑媛。

    问她,你上次说的天蟹局,是否确有其事? 魏淑媛急道,我早说了,要出事的,你不信,你偏不信,这会儿,还不得回头来问我。

    谈话间,两个人的脑子里,都浮现出上午在后山的一幕---- 表面上看,那仍然是一起因失足堕崖致死的命案。

    就像之前滚下山坡的小女孩。

    身体破损,头部出血。

    只是,这山崖更高,更陡峭,也就死得更为惨烈一些。

     男子姓朱,三十余岁,矮个子,身形微胖,原本是镇上的樵夫。

    认识他的人,都喊他朱六。

    因为那坟墓自从被挖开,镇长就一直在公开招募人员,轮班前去看守。

    昨天夜里,轮到朱六,和另外一名叫东顺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