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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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中二游戏,他也试图把这段中二幻想说得很随便,仿佛免得我太过当真。

    可他眼里的神情十分认真,甚至深情。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设定?他是觉得自己不做个中二大王就没法和我当朋友,还是觉得我不做个中二大王就不配和他做朋友?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非要做中二大王呢?我越是这样想,就越对他口中的青王感到好奇,每次旁敲侧击地问,他都回答得含糊其辞。

    要不是我还有起码的理智,我几乎就要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占有欲是如此之强——要么不要,要么全部。

    我很希望能占有周防尊的全部,而不是作为他幻想的某个人,存在在我所不认识的世界里。

    这些问题让我感到很苦恼。

    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有妄想癖。

    又或者是我有纠结症。

    为了不让他再来打扰我,我们又陷入了短暂的疏远。

    人的感情是不断递进的。

    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之前我觉得周防很喜欢我,于是我犹豫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现在我发现他心有旁骛,于是我对自己相当干脆地承认我喜欢他。

    真令人难堪。

    我们莫名其妙地疏远,又莫名其妙地和好。

    我想我很善于自我欺骗。

    忘记了曾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说人的时间感是逐渐消亡的。

    十岁,二十岁,三十岁,最初每一天都过得度日如年,三十岁之后每一年都恍若一瞬。

    过去的每一天都像碎片,从身上慢慢剥离,每过一天就更多接近死亡一点。

    在自我分崩离析之前,在变成行尸走肉之前,人应该爱一次。

    哪怕是单恋。

    那年夏天发生了一场日食。

    我和周防在顶楼的化学实验室里,一起观摩那场难得一见的天体的约会。

    我在黑暗降临的瞬间,很想去拥抱或者亲吻周防。

    他比我更加干脆,果断地就这么做了。

    我很想问问,他想拥抱的究竟是我,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承认在恋爱方面,我非常狭隘。

    日食之后,我们几乎没再说过话。

    他看上去好像若无其事,所以我也若无其事。

    他依然会出现在我所经过的许多角落,远的、近的,睡在课桌上,站在操场上,好像是谁先说话,谁就认输了一样,出于微妙的自尊心,直到学期结束,我也没再搭理过他。

    在那之后就是漫长的暑假。

    有时候会在深夜想起他吻我的触感,依然令我内心感到失落。

    每个人都渴望被谁狂热地爱着,也包括我。

    你是不是也在曾经的某个时候,内心被细小的恶魔所占据。

    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不为人知的时候,怀着微小的罪恶的意念,希望某件事从没发生过,或者希望某个人忘记谁。

    那天夜里我梦见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男人,站在雪里。

    他的衣服很单薄,雪很大,我想这样的情景怎么说都是孤独的。

    可他朝我转过脸来,看上去很平静。

    他和我长得很像。

    只是眼镜没带,捏在手里我在梦里好像和他十分熟稔,不由自主地和他打招呼,问他过得好不好。

    他向我笑一笑,说,“阁下大概不抽烟了吧?”我觉得很奇怪,我还是未成年,从来没有抽过烟。

    他静静地看我,在簌簌不断的风雪之中,好像试图在我脸上分辨什么,不知为何,我心中涌动着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好像我过去曾经那样抱过他。

    他抚一抚我的胸口,自己笑起来,说,“不知怎的,石板碎了,你又回来了,可我常做这样的梦,梦见你去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另一个我。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被他抚过的地方十分疼痛。

    他移开了手,在冷风里轻轻拍我的肩,又拍自己的手。

    “按照约定,阁下记得明天在吠舞罗等我。

    ”这是什么约定,并没有人这样和你约定过好吗?我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

    而他没有回答,仿佛听不到我的问话,也再不回顾于我,转身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雪里。

    那雪逐渐融化,在他身后化成一路春花。

    我从梦中醒来,天已经亮透了,电话在响,我想抬手接电话,手指一阵酸麻。

    就像人被冻得久了,突然暖和过来的那种酸麻痛痒。

    我甩着手接起电话,是班主任。

    “周防在社团练习的时候受伤了,他父母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