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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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元衡在木桌边坐着,看着满眼的桃花。

     “是,这些桃花树自移了来就一直开得好,父皇,今儿看了半天的桃花了,坐着也累,不如回宫歇息一下吧?”拓跋玨说道。

     “玨儿,你还记得你母后没了那年的桃花吗?冬日里那一树树桃花看着真是美,如今,桃花依旧,却只有朕一个人看了。

    ”拓跋元衡看着木桌上落着的桃花,慢慢念道:“红稣手,黄腾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 拓跋玨看看拓跋元衡却不言语。

     “这词是当年你母后念的,在她心里朕就是那恶东风,只是到现在朕都不知道她这词是念给谁的。

    桃花……桃花……是念给谁的……”拓跋元衡喃喃道。

     “父皇,也许母后只是一时感念而发,并不是念来思念谁的。

    母后一生得父皇如此深情相待又怎么会思念别人?”拓跋玨说道。

     拓跋元衡只是笑了笑,拾起一瓣桃花在手心,若有所思。

     一个小太监跑来见他正出神也不敢打扰,便跑到拓跋玨身边小声回报了些什么,拓跋玨听了微微皱了眉让那小太监下去了。

     “什么事?”拓跋元衡问道。

     “父皇,昭仪娘娘舆驾已进了宫门,他们来问如何安置。

    ”拓跋玨说道。

     拓跋元衡的手顿了顿,想了片刻说道:“住她原来的地方吧。

    ” 拓跋玨忙吩咐了小太监去了。

     “你母后曾说过,等她不在了让朕和老熟人常说说话,老熟人倒是不少,却不知道和谁说说话,现在倒是回来一个,朕却不知道和她说什么。

    ”拓跋元衡说道。

     “既是老熟人总有些话要说的,虽不比母后,却也……”拓跋玨似乎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却也什么?”拓跋元衡看他。

     “却也比一般的人还近便些。

    ”拓跋玨说道。

    据宫里人说,这位昭仪娘娘当年的宠爱几乎和她母后比肩的。

    只是他母后走了她也跟着失宠了。

     “近便些?”拓跋元衡笑了:“你就是为了这个‘近便’想方设法让她回来的?” “父皇这三年来总是郁郁寡欢,儿臣愧不能为父皇排忧解烦,问了许多人才想到这一点。

    ”拓跋玨说道。

     “这做派倒像是你母后了。

    ”拓跋元衡冷眼看了看他:“自以为是的聪明。

    ” 闻得此言拓跋玨忙俯首称错。

    几个月后,太华殿。

     百官静立,一个浑身缟素的年轻人迈步进殿,神情沉痛,进了偏殿脱了丧服,再出来已是明黄龙袍。

    原来这是新君登基大典。

     两日后,翔鸾殿。

     一位清瘦的中年妇人浑身缟素在庭中坐着,虽瘦削但还可见年轻时的美丽容貌。

    她神态平和,近看,眼睛里却有着绝望。

     有人进来了,是新帝带着人来了。

    她起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