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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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想玩的,我未必想奉陪。

    我想玩的,他们又玩不起。

     玩不起吗。

     比如诺言,比如责任,这是比金钱更奢侈的东西。

    她笑。

    我是很传统的女人,VIVIAN. 我要一个男人养我,然后我给他做饭洗衣服生孩子。

    就跟两千多年来中国女人做的事情一样。

     谁要养你。

    买条裙子就要一千块钱。

     那是我花自己的钱。

    如果他养我,扯块棉布自己做就行。

     这未必能让你感觉安全,绢生。

     我现在的感觉更不安全。

    她说。

     谈话结束。

    绢生独自坐在黑暗里,继续看片子,喝酒,抽烟,她可以把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凌晨天亮,然后穿上衣服和鞋子,拦出租车去公司上班。

    一个失眠的女子,可以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公司里,然后冷静地开始她一天的工作,和同事开会,讨论,打电话,应对…… 半夜她放王菲的《但愿人长久》,这样哀怨的靡靡之音,苏轼的词在王菲的唱腔里让人听着难受。

    她走来走去,哼着里面的句子,一边轻轻抚摸自己的长发。

     我从来未曾把绢生当作普通的女孩。

     有些人的生命是有阴影的。

     5 我在等待着什么 七月,绢生去北京参加会议。

     整个夏天是我的休眠期,每天除了睡觉和晚上去酒吧,没有办法写超过两千以上的字。

    ROSE来信催我,亲爱的VIVIAN,我想念你的故事,但愿你不要从我的隔壁办公室搬走……我微笑。

    那天,我看到自己开始脱头发。

    在卫生间的瓷砖上,看到大团大团的黑色头发,纠缠在一起。

    我蹲在地上玩了一会儿头发,发现自己的心里很冷静。

     在绢生去北京的这段时间里,我要服食比平时多一倍的镇静剂才能入睡。

    可是副作用也很明显,头晕,出现幻觉。

    开着空调的房间里,我觉得自己血液的速度开始变得缓慢。

    黑暗中,万籁俱寂,我痛恨这种失明失聪般的包围。

    我躺在床上观望着自己的痛恨。

     如果我的背后有一个男人。

    我希望他抚摸我睡觉时蜷缩起来的膝盖。

    用温暖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抚摸我,把我冰冷的身体扳直。

    我蜷缩得像回到母亲子宫的胎儿……我害怕自己的身体以扭曲的姿势僵硬。

    他要完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