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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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的院子。

     比起之前,守在内堂的人并不多。

     没有规矩严苛的婆母在,气氛安然静谧,宝嫣进去时,值夜的大夫正在打盹,下人轻轻一推就醒了。

     “夫人。

    ”对方愣怔,看到宝嫣后瞬间起身。

     宝嫣:“不必拘礼,我来晚了。

    敢问圣手,我夫君和阿姐情势如何?” 大夫:“二位目前一切安好……” 晏子渊和兰姬被安排在同个院子不同房,宝嫣来的路上就先去过她那,就在隔壁的卧榻上,两眼紧闭,人还没恢复意识。

     她受的伤在侧腰上,比起晏子渊算轻的,但也不算太轻。

     毕竟如果没有她那一挡,晏子渊早就去见阎王了。

     是以宝嫣从她的婢女那,得知她是私下偷偷找的晏子渊,已经不怎么气恼了。

     兰姬受伤就说明,她也为自己的冒失付出了代价。

     但愿她人醒后,能长点记性,别再仗着小聪明,行自讨苦吃的事情。

     宝嫣:“劳圣手费心了。

    子夜已经过半,下半场由我来守吧。

    ” 大夫一惊,连连摆手,“这哪里使得?” 宝嫣安抚一笑:“如何使不得?我在这里看着,若有什么事,只管请圣手过来。

    可你若是精神不济累坏了身子,待我阿姐夫君有什么不适,可能及时为他们医治?” “圣手请吧。

    我留在这,也好同夫婿说说私房话。

    ” 都这样说了,大夫哪还有不从的,“多谢夫人好意,在下受用了。

    ” 对方离开后,宝嫣环视一周,目光定在床内的晏子渊脸上,开口吩咐,“去打盆水来。

    ” 宝嫣缓缓揭开夫婿的衣袍,看清他身上包扎的痕迹,才意识到晏子渊到底受了何种程度的伤。

     她拿着拧干的手帕,本想帮他擦擦汗,却发现无从下手。

     松氏:“女郎,还是奴婢来吧?” 宝嫣摇头拒绝,“不用,我自己来。

    ” 还在起伏的胸膛昭示着晏子渊还活着,只是胸口腰腹以及臂膀都缠上了绷带,宝嫣只有退一步,擦拭起他冒出细小汗珠的额头。

     期间晏子渊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沉重的眼皮微微掀开一条缝,看了宝嫣一会。

     神情呆滞,目光还是朦胧迷离的。

     宝嫣以为他醒了,被盯着,红着脸将手从晏子渊脖颈处拿开。

    “夫君?你出汗了,我在帮你擦身,并非有意冒犯你。

    要是哪里不舒服,你便告诉我。

    ” 然而晏子渊睁了睁眼,不曾回话,就重新昏了过去。

     宝嫣一腔赧然散尽。

     如被扑灭的烛火,愣在原地。

     要说这辈子受过多少次重伤,晏子渊可以伸出手指数一数,绝对不超过一掌。

     他是长公主的儿子,也是二房唯一的血脉。

     按稀有程度来说,比大房的子弟都要珍贵,可在新婚之夜,他却遭人暗刺,像头被拔掉爪牙的猛兽,只能惨兮兮地躺在榻上不能动弹。

     “夫君。

    ” 他听见有人细细柔柔地说话,晏子渊意识不清,疼痛扎身,根本没法辨认对方说了什么。

     只是他有印象,坐在床榻边的人影是谁。

     是他那个刚来北地不久的新妇,她年岁不大,至少比起他就如晏氏亲朋里的小妹一样。

     他想起两人之间的约定。

     等他宴客回来一起喝合卺酒,他当时是应了一声,但不算答应。

     像是没太放在心上,因为前庭有许多宾客,有的早已提前知会过他,说要在他大喜的日子好好庆贺一下。

     北地的儿郎多数好酒量,个个千杯不醉似的,那他肯定有一场“硬仗”要打。

     能不能如约回到新房还不一定。

     如若当时,看在新妇念念不舍,饱含期望的份上,多在新房内逗留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