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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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躺得像具漂亮尸体,他闭着眼睛,眉毛轻皱,还带着灰的手在床边垂下,指甲是整齐的、不久前修剪过的。

     人做了个梦。

     戏楼后台往右的楼梯落了好多天的灰,踏过去,一阵烟尘加上几个边缘模糊的脚印;谁穿着红底儿的裤袄,攥着把瓜子儿,十三岁的脸蛋像是雏蕊,爬着半面晚霞一样的胭脂。

     还俏皮又漂亮,还穿着双,挂粉色小穗的矮腰彩鞋;他嘴上说什么,圆眼睛一瞪,就跑了。

     做梦的人在追。

     跑到一整片儿被太阳晒着的草地上了,他挪过穿彩鞋的脚,忽然就在了做梦人怀里,他胆怯又羞涩地阖着眼睛,像个从禁书里来的,种蛊的姑娘。

     第四十三章知人知悔意 再过去几日,又是个刮风的雪天,柯钊是结束公务之后来的,他少有地亲自驾驶汽车,并且独自一人。

     房子是点灯的,但像是没人烟,空荡荡太冷了;妇人皲裂的手搓洗水池里几个碟子、碗,她慌忙的来迎接,擦着手在青年后头跟着。

     俩人像是被寂寞侵蚀久了,空洞着微凹的眼睛,像两根细高的塔,安静地站在一块儿。

     江菱月的日子并不好受。

     当他抗拒地睁眼,也不知外头黑了还是亮了,他在整座屋子最华丽的腔室中,像是住在能生出珍珠的蚌里;嘴边儿上被打得肿起来。

     江菱月从桌上拿了描金瓷杯子盛的茶。

     他总算想明白,于是也不抗拒喝水吃饭了,茶是清凌凌的,颜色很浅,凉凉的从嘴里滑进喉咙,像在吞着光滑的针;江菱月开门,往外头走,他看见了人,于是停住了,华丽欧式装饰的会客室的铁栅门外,站着柯钊。

     他穿着深绿的斗篷,满脸写着一种缓慢的怒,可又不太外显,只是在慢悠悠向江菱月输送寒气。

     “你有没有关盛星……有没有害他?”江菱月脚有些跛了,只穿着灰蓝色一身单薄的衣衫,他仍旧挺拔着,一张口就这样问道。

     柯钊抬起眼睛看了看铁栅门上头,他用手抚摸那门,回答:“没有。

    ” “我待不下去了,我要走,我会防备的人很多,但没防备你,”江菱月的话,伴随着他规律起伏的、有些艰难的呼吸,“我受伤了,要去医院。

    ” 他的境况,苍凉却不软弱,还是很早时候不卑不亢的样子,柯钊在铁栅外头看着他,像在看什么凄美的笼中之物;会客厅的顶灯大而且华丽,正撒下暗黄色的、夕阳一般的光晕,江菱月蹙起眉,又抗拒般把脸转向一边。

     “我会请医生过来,请最好的医生……这儿已经是城外了,你出去了也迷路,太冷了,在刮风下雪呢。

    ” “那天夜里我送他到半路,我就下去,是因为我在车里看了你一眼,”江菱月站在那儿没动,忽然,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