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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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奈安,笑了,环住不及他肩膀高的亚雌,“遇上是缘分,走走,陪哥哥我喝两杯。

    ” 奈安默默叉掉雌虫的“高冷”标签。

     绕过回廊,又是一个厅。

     透过窗,能看到建筑底下是协会种的青绿色冬季树,远处白桦林灰白的枝干高高低低,直指天空,与上方万里青空连成一片,再远,是一架屁股拖长烟的飞机,像一个黑点。

     雌子胳膊肘搭在奈安肩上,傲然道:“视野好吧?告诉你,我的眼光从来没错过。

    ” 听口气,看姿态,奈安结合多年的饮酒经验,得出结论:雌子喝了不少酒。

     他趴在围栏上叫侍者下面的拿整瓶的酒上来,一手杯,一手酒,一杯接一杯。

     光凭颜色,就可以肯定是好酒。

    闻味道,也很香。

     雌君聚会上的寡淡齁甜的茶让他的舌头早抗议了。

     恨不得把酒上去夺下来。

     深吸口气,不能和雌子动手,你打不过。

    更不要和喝醉的雌子动手,不仅打不过,还会被打的很惨。

     雌子越来越上头,嘴巴也大了,又哭又笑,絮絮叨叨地讲故事。

     奈安爱写故事(虽然稿子一篇没中过),也爱听故事。

     雌子家境优渥,雌父经商,雄父行医。

    他是家里老三,上头还有两个雌虫哥哥,一家人生活美满。

     南北战争爆发,他和两个哥哥应召参了军。

    身为雌虫,除却繁衍的本能,保卫家园的本能也一定并刻在血液里。

     在战场一待就是六年,正待为下一场战役磨刀霍霍,却收到了要他退伍回家的命令。

    因为那一天,他的两个哥哥先后死去。

    雄父唯恐失去最后一个孩子,写长信给他长官,就此断送了他在战场奋战的日子。

     一回家,雄父就将他嫁给一个精挑细选的没落小贵族。

     雌子微醺了,说话也不利落:“小贵族,没钱,还要面子,摆排场。

    可面子和排场哪一样不要钱?我雄父看中了这点,结婚后每个月寄钱给我。

    只要雄虫想要钱,必须要经我同意,必须要对我好。

    雄父啊,可真是想尽了办法,就让我活得舒服点儿。

    ” 他高高一抬手,杯里的酒都快洒出来:“为这先见之明,干杯。

    ” 仰头一饮而尽。

     却又颓然趴在围栏上:“战场也没不好啊,好歹能决定自己要去哪儿,去做什么,人始终是自由的,也期待第二天的太阳。

    你瞅现在,我就像一株葡萄藤,没了我雄父这棵大树,我就一定要被小贵族踩在脚底下,眼前净是黑咕隆咚的深渊,哪有什么期待可言。

    ” 雌子越来越扶不住围栏了,奈安叫来侍者把他扶到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