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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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口还在疼,他手脚并用爬过来,上过药的膝盖在被子上磨出几道脏兮兮的痕迹。

     “先生!”大美人到了床边,还没能止住自己,就此摔了下来。

     他睡衣有些许凌乱,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背上,又有几缕黏在脸边。

    他含着眼泪抬头,祈求攻:“不要走……” 攻俯视着他。

     在他们做爱时,他总是哭,那双漂亮的眼睛酝着水,泪水太多了,眼眶完全承载不住,便顺着面颊往下流,几乎停不住。

    但哪怕他哭得这么厉害,他也总会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

     攻喜欢在这个时候逼他哭出声来,哽咽,或是求饶。

     因为唯独在床上,攻才能看到他真正的反应,来自身体的、本能的、像一个活人的反应。

     他们不做爱的时候,大美人很少开口,哪怕说话也都只是少少的几个字。

    攻要他做什么,他就点头照做。

    攻要带他出门,他就轻轻摇头,不能违抗了,才垂着头去换衣服,整理仪容。

     攻送给他礼物,他或是不收,或是拿在手中了,说声谢谢,只看两眼,便放入抽屉里。

     仿如一个怎么也捂不热的漂亮瓷人,心事和情绪都藏在自己的瓷片里。

     像现在这样,他失态地跪坐在地上,惶恐地求饶地看着自己,是极为少见的。

     攻蹲下来,重新伸手将他抱起,他的双臂就揽在攻脖子上,怎么也不愿意放开了。

     “你想让我怎么办呢?”攻倒是没有放开他,姿态亲昵地靠在他耳边说,“不离婚?继续这样和你生活?” 大美人连连点头,动作不足够,又从喉咙里挤出两声带泣的“嗯”。

     “可是这样我也很疲倦。

    ”攻笑着叹气,气扫在他耳朵上。

     已被丈夫从头到脚调教过一番的身体受不住这样的刺激,颤了一下,耳根立刻发烫。

    大美人瑟缩着,手指捏住他后颈的衣服,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

     攻道:“你不喜欢我为你做的所有事情。

    从举办婚礼到现在,七个月的时间,你只对我笑过三次。

    第一次是你的父母要求你对我行礼,第二次是我挠你的痒,第三次是我的外甥女来家里玩,你被她逗笑时顺便对我笑的。

    ” 他的话仿佛在细数自己的罪状,大美人不知如何是好,低下了头。

    他的下巴几乎要碰到自己的胸口了,眼中满是迷茫和惭愧,攻每说一句,他就咬紧嘴唇一分。

     “别咬了,会出血。

    ”攻忽然提醒他一声。

     他松了牙关,攻才又笑笑,将他重新放到床上。

     “你不喜欢我,你和我的生活中没有快乐。

    ”攻摸摸他的头发,“你笑过三次,你知道自己哭过多少次吗?” 大美人张了口,说:“我……” “九十八次。

    ”攻直接告诉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