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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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

     阻止也阻止不了—— 她竟是昏昏沉沉的倚着身后香枕,小口小口随着他的动作吸吮起来,含着他喂去嘴边的碗口,将漆黑的药汁一滴一滴咽下去。

     尽管仍然有许多顺着她唇角滑落,落在那大片皙白挺立的胸脯上,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落。

     一碗药汤终于缓缓见了底。

     “唔……”岂料,他手才一离开,那烧糊涂了的姑娘竟又是哼了起来。

     柳眉蹙起,皱着鼻头,满脸的痛苦模样呜呜的小声抽噎着。

     梁昀喂完药便转身就要走,岂料盈时竟是缓缓睁开了眼眸,一双雾蒙蒙的眸子都被烧的通红,意识惺忪模糊地像是喝醉了酒。

     她睁着眼,杏眸含嗔,红唇轻颤。

    一动不动,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

     像是盯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着谁。

     梁昀眉心一压,脸色几乎可见的冷了几分。

    他不想去理会她这个烧的糊涂了的人,给她喂了药,能不能好转就看她自己的命。

     要是真被烧傻了那就傻吧—— 才说傻呢,却见她果真就傻乎乎的仰着脸蛋,喘息的厉害,抓住了他的手掌便往自己脸上依着去,贪恋他手掌的点点寒凉。

     梁昀见她状态十分不对,还是担忧地去问她:“你可能听得懂我说话?究竟还有哪里不舒服?” 今日她的状态十分的不对劲。

     “我这里疼。

    ”盈时胸脯喘息,唇齿说话都软绵绵的像是在云端飘,飘着飘着,飘去他耳畔,打着旋儿钻进去。

     梁昀袖下的手微微攥紧,他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不确定这孩子究竟是醒来,还是烧坏脑子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哪里疼?” 盈时却忽地朝着梁昀伸出柔软的手指,指着自己白盈盈的胸前。

     她泛起浓重的鼻音,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朝他哭着说:“我心口疼……” “怎么办,我心口好疼呐……” …… “早知三少夫人不是寻死,爷也不要这般着急过去。

    火急火燎的助她一回,明儿院子里传爷去了后院,反倒不美……” 阴云闭月的夜晚,闷热而潮湿。

     冰鉴里的冰早已消融。

     梁昀回了自己院子里重新沐浴更衣,出来后耳畔全是章平絮絮叨叨的叹息。

     何止是不美? 弟妇生病,兄长连夜去探望,传出去可不好听。

     谁知外人要怎么说闲话! 不过章平虽是念叨,心里却也清楚这是没法子的事儿。

     先前后院消息传来他也跟着上火,白日里少夫人才寻死不成,晚上又是忽地重病,谁知晓是不是她忽地自己想不开吃了什么药,吞了金? 公爷就那一个弟弟,弟弟死了,本就亏欠弟媳,如今弟媳又闹着要寻死,他不亲自去瞧瞧谁又能放心的下? 章平的念叨不停,想着要怎么替主子摆平这件事儿,回头一看自家主子却是对着烛光,神情寡淡的样子。

     梁昀沐浴过后,换了一身雪白的中单,临着窗口烛光下纤尘不染的端坐着,天都快要亮了,他怎么也不见想要歇息的意思。

     梁昀脑海中全是她的声音。

     她朝自己哭诉的话。

     “我心口疼……” “怎么办,我心口好疼呐……” 梁冀死了,当真叫她这么难过么? 难过的想要寻死…… 梁昀垂下眼睑,就着昏暗的烛火,眸光望着自己的手上。

    食指指节处映着一处浅红的齿痕。

     这是他喂药时,那只小狗咬的。

     不疼,却是极痒。

     酥酥麻麻的,无休无止的痒,痒去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