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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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行知扬了扬眉稍,乜斜狐狸眼玩味地看他,“殿下这声表兄,在下可担当不起。

    若真要论起辈分,殿下曾在恩师门下聆听过几堂课,慈儿也曾给恩师奉过茶,大家便是同门。

    不如......” 眼角泪痣似是一闪,笑意愈渐深远,“不如殿下也随卿儿,唤我师兄,如何?” 顾慈倒吸口凉气。

     这才刚和平了多久,怎的又吵起来了?三岁孩童也没这么难伺候的,难不成是属枪|药的? 她赶紧过去要劝,戚北落却半点不见恼,双手环抱胸前,“表兄糊涂了?卿儿唤孤作师父,又唤表兄为师兄,那孤算怎的也算表兄的半个师父,表兄是不是该唤我一声......父亲?毕竟......” 他些些昂起下颌,笑如三月春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三岁小孩吵架实况。

     大表哥:我是你师兄。

     大萝北:我是你爸爸! 第96章 顾慈瞠目结舌,这厮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怎的还想给人当爹了? 赶在局势彻底失控之前,她赶紧将戚北落拉走,再待下去,没得把这好不容易搬来的救兵,又给气跑咯。

     黄昏时分,奚鹤卿亲自护送顾蘅入东宫,并留在这陪她最后一晚。

     顾慈早早命人将北慈宫内的北跨院打扫出来,那里坐北朝南,光照充足,离自己的住所仅一墙之隔,姊妹间也好有个照应。

     日暮西斜,大家坐在一块用膳,一则为裴行知接风洗尘,二则祝戚北落和奚鹤卿此行一帆风顺。

     自姑苏一别,他们已有大半年没聚过,照理应当红火绿蚁酒,好好欢聚一番,奈何中间隔了这么层离愁别绪,酒还未过三巡,便都草草散去。

     点点灯火晕染在各自窗前,每一扇窗都有自己的无奈。

     一夜无眠,翌日一早,天际扯起鱼肚白,云雾低垂,日头悬于山岚间,打眼瞧去,好似玉米面烙出的饼子。

     宣和帝便亲临西郊昭云台,点齐兵将,歃血祭旗。

     顾慈和顾蘅候在静室内,裴行知和顾飞卿则立在门口,眯眼遥望。

     仪式过后有短暂的告别时间,戚北落和奚鹤卿并肩走来,铠甲铿铿,踩得脚底沙石咯吱作响。

    金芒清晰地勾勒出他们的身影,挺拔若松,经冬不倒,遇雪更凌。

     姐妹俩一道从座椅上站起,赶至门口,指头绞着帕子,心头无端生出种空寂感。

     顾家曾有意撮合裴行知和顾蘅的事,一直是奚鹤卿的心结,即便到了如今,他和顾蘅已然修成正果,他依旧没法彻底释怀。

     眼下见二人恰好并肩而立,他腔子里的血顿时一热,两三步冲过来,隔在他们中间,戒备地斜睨着裴行知。

     毫不遮掩的敌意,裴行知笑了笑,不以为意,两手对插着袖子,领着顾飞卿去祭台旁边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