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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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

     青青自嘲,莫不是当真害了相思。

    她笑了笑,只当自己愁绪难解,遇景伤怀。

     有些事情,她不愿思考,害怕思考。

     酉时方过,就见萍儿进来通报,说是承贤宫里的小宫娥来,请她去坐坐。

     这样的时辰相邀,青青觉着有些奇怪,但又念着自己即将出宫,而承贤又是那般古怪性子,便点头应了。

     青青唤了萍儿一道,随那小宫娥往西面去。

     天色已全然暗下来,青青走在九曲回廊之中,迎面拂来冷冷夜风,树影婆娑,枝叶幽明,青青蓦地害怕起来,这是一条不归路,踏出去时,已没了回头的权力。

     终点并非废太子宫,而是宫廷最西面的老旧佛堂。

     小宫娥将萍儿拉到一旁,青青推开那赤色的红漆大门,“吱呀”一声,仿佛离世前最后一丝不屈的叫嚷,那声音渐渐渗透进内里,飘摇,拉扯,勾上面前人翻飞的衣袂。

     青青瞧着他神采英拔的侧影,心头陡然一紧,转身便要夺门而去,恰时小德子迅速拉合大门,一阵窸窸窣窣的落锁声,青青失了重心,颓然靠在门上,看着衡逸唇边媚态翩然的笑,心中是沁凉的绝望。

     青青又恢复一派冷然,恼怒道:“这样晚了,你骗我来这,究竟想要做什么?” 衡逸冷笑,从暗影中走出,幽深的眼眸,映着重重烛火,燃出的竟都是浓浓恨意,他咬牙切齿,似乎要将她剥骨抽筋,吞咽入腹,待到她的骨血都在他体内化作难分难解的一团,待到她的魂灵都与他搅在一处,方才罢休。

     “怎么?姐姐愿与三哥秉烛夜谈,却不肯见弟弟一面么?” 这声音,冷得彻骨,幽幽从地底钻进她身体,带着泥土的芬芳与尸体的腥臭,像一缕魑魅,化作了灰烟,绕着佛堂高耸的房梁,凄凉叫嚷。

     他看着她,像失去宠爱的孩子,祈求她最后一丝悲悯。

     青青害怕,瑟瑟发抖,她怕这样的衡逸,他已入绝境,背后是无底深渊,她拉不回他,他从来都是这样执拗的人,他会笑着,笑着坠落。

     衡逸张开双臂,狭长凤眼,似秋水凌波,羽扇似的睫毛,缀满莹莹泪珠,他孩童般的模样触到了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