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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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奈到顶点,正要秉言执行,眼前的人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有着超出那个年纪男子的低沉声线。

    话却相当的调侃:“好了,夫妻对拜才要三鞠躬呢,小姑娘你只是弄脏了一点衣服,就打算以身相许了吗?” 全场静寂刹那,后面小孩子迸出哄然大笑。

     我的脸在瞬间涨到通红。

     我简直要讨厌死这个人了。

    如果没有他,我还是最权威。

    我一直说了算。

    我从来没在同辈的孩子们面前丢掉气场。

    却在这时候不得不哑口结舌半天,最后只憋出气壮山河的一声吼:“……我才不想嫁给你呢!” 这句话在我结婚后,曾经被某人毫不留情地嘲笑了许多遍。

    然而在那个时候,这么一句话冒出来又引得镇长狠狠瞪我。

    我这次拒不认错,把头扭得狠狠的。

    镇长狠狠瞪我一眼,转头去跟当事人求情:“唉顾先生,你不要跟这孩子一般见识。

    ” 顾衍之随口“嗯”一声,似笑非笑地瞧着我。

    镇长又说:“这孩子叫杜绾,去年地震那会儿她才十岁,爹娘就全没了。

    她爹是我们镇上以前的赤脚医生,我们要是去城里看病,以前那都得翻两座大山,最少两天两夜才能到医院。

    有个小病小灾都是她爹给看好的。

    杜思成,也就是她爹,以前还是我们这儿希望小学的老师,我们这里学校破,又穷,整个镇上就他一个老师,在这儿呆了十几年没走,教会镇上很多孩子读书,连我认识个斗大字都是他教的,那可真正是个好人的。

    去年地震他要不是为了救几个学生,还不会走,都是给救老熊家那个孩子,最后房子给塌了……唉留这么个孩子吃了一年百家饭,身上穿这件还是我家里婆子给fèng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站得笔直,忍住眼里的一包泪,没有哭出声来。

     去年震后,镇长亲自为父亲立碑。

    今年忌日,他带我去墓前,同我说,父亲生前我能自豪地和任何人讲“杜思成是我的父亲”,父亲去世后我依然戴着他的光环。

    这是父亲留给我一辈子的荣耀。

    所以每次不管伤心还是高兴,我都要挺直脊梁,不能哭,更不能忘。

     镇长一边说,一边使眼色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