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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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锢于门派之见,再掀风雨。

     他到底没有回信。

     那只将信送来的仙鹤在天空久久徘徊,长长唳鸣,终于孤独远去。

     言枕词继续随意地在沙海中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发现沙海之中出现了一处绿洲,绿洲之上还有一处石制堡垒,只是如今,堡垒破败,四处都是残桓断壁。

     言枕词进了这处遗迹。

     遗迹不大,他很快来到堡垒的中心位置。

     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池子,池子上倒吊无数尸体,尸体早已化成白骨,池子里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层浅浅的蓝水还停留在池子底部,散发着些许生命之力。

     言枕词在池边站了很久。

     他不知不觉蹲下身,将手探入池中,仿佛抚摸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他在这时候渐渐明悟。

     我在找一个人,我想救回一个人。

     他叫阿渊。

     他曾经陪伴过我很久很久,我与他有许多许多的回忆。

     我去的每一处地方,都有他的影子。

     可我忘记他了,我记不起来所有关于他的一切! 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一定要救回他! 风,自南向北不歇吹着。

     离了沙海,言枕词东游西荡,横穿不夜山川,在其中心处只有白天而没有黑夜的呆了好久,他总觉得自己能在这里看见一片火海。

     那火海在大地上烈烈烧灼,比他有生以来见着的所有火焰都要红,都要美,都要让人心疼。

     他想将这片火海揽入怀中,甚至愿意被其焚烧而死。

     可他们似乎相隔着一整个世界,他无论如何努力,总触不到那方。

     在离开不夜山川的那一刻,他又收到了剑宫的来信。

     这一次,信件不再只独他有,剑宫的仙鹤扑扇着翅膀飞向幽陆各处,其中一只停留在他身前。

     言枕词不需拆信,已从惨白的信封上猜出了一切。

     他抚摸送信仙鹤,千言万语,只凝成一声幽幽叹息。

     从此以后,言枕词再也没有收到剑宫来信。

     大抵又有一两年过,他履足北疆。

     风狂如刀,沙飞似铁的北疆,在如今也有了新的变化,酒馆里再也不随处可见携刀带剑的酒客,路旁也不见弃至于地的尸体,大家喝酒吃肉,朗朗的笑声不止存在于豪客之间,也存在于街角的穷人之中。

     言枕词在一处茶棚中坐下,坐在他左手旁的人正在讨论贴在城外的告示,说着大庆对北疆新的谕令。

     这谕令大体是让北疆修生养息,建城造池,又说派来许多教师,将会教化民风,使老幼有养。

     众人皆是赞叹圣后仁慈,只有一人突然撇嘴:“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好,燧宫统治时候,大差不差也是这样做的,只是没有写在纸上贴出来而已。

    ” 其他人责备他:“你怎么能将圣后与邪魔相提并论呢?” 那人便与周围的人争起来。

     大声嚷嚷的大声嚷嚷,拍桌子的拍桌子,闹了许久,也没见人动刀兵,也没有人来阻止,倒是有几个酒客觉得无聊,先后走了。

     言枕词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