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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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以见得?”玄衣男子整了整衣衫,负手而立。

     “啊切——”寻梦打了一个喷嚏,摸了摸鼻子,“其一,你无意管闲事,否则,当你得知我是越狱逃犯之时,你就会直接将我捉拿了。

    其二,你听闻我弄脏了江玄之的衣衫,兴奋地大笑起来,显然你与他不睦,至少有隙。

    所以,你不会将我送回京兆狱。

    ” 玄衣男子挑了挑眉,笑道:“你倒是聪明,可是,我也没说会放你离开。

    ” “你想怎样?”她双手怀胸,镇定悠然又不减气势。

    实际上,这个姿势可以抵御春夜里的凉风。

     “不想怎样。

    我只是好奇,长安城守备森严,你一个逃犯,要如何逃离长安城?” “逃离?我为何要逃离?”寻梦不探一探柏梁台,绝不会离开长安。

    她狡黠一笑,“今日是逃犯,明日可就未必了。

    ” 她要以钱币赎刑,然后取回布包,拿着长沙国举荐凭证去宫中任职。

     玄衣男子自然也想到了赎刑,但他瞧此人一身粗布麻衣,举止气度并不像商人,如何拿得出几十万钱? 他问道:“你要如何赎刑?” 寻梦正欲再答,浑身一抖,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气从毛孔钻入心底。

    头有些昏沉,脚步也晃了晃,但她强撑着昏沉的意识,定定站在那里没有倒下去。

     蒙纱男子双目失明,听力极佳,听到她细微的脚步声,联合先前的喷嚏,便知她受了寒,说道:“你受了凉,不如在此过一夜。

    ” 此刻,寻梦昏昏沉沉,只想倒在床榻睡觉,也不故作推辞。

     寻梦在侍从的指引下,来到一处雅致的居室。

    这居室暗色系为主,布局宽敞大气,陈设简单,一张堆着书卷的矮几,一张镂空雕花折屏,隐约可见折屏后的矮榻。

     她脚步虚浮,脑袋昏沉,随意看了一眼,关了门往折屏后走去。

     榻上放着一件浅色寝衣。

     寻梦摸了摸身上衣衫,尚有一丝潮意,又瞥向室外,犹豫片刻,抖开了衣衫。

    这衣衫应当是新的,也不知按谁的尺寸做的,穿在她身上极其宽大,不过穿着就寝倒也无所谓。

     她再也撑不住那阵疲惫的晕眩感,倒在床榻上。

     叩叩叩——门外传来叩门声,不急不缓,颇有礼数。

     寻梦的意识被人叩醒,细长的睫毛抖了抖,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头顶的居室在她眼前晃动,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拉着她,不停地往深渊处坠去。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眼前的居室如陀螺一般转着圈,令她几欲昏厥。

     她闭上眼静坐在床榻,听得扣门声又起,无奈地踩着木屐鞋,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室门一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