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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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中又有泪水模糊视线,我深吸一口气咽下哽在喉中的哭腔,清了清嗓子继续下文:“医生给我的建议是,这段时间我最好找一个我信任的朋友倾诉。

    他说我需要一个聆听者。

    但是我不希望朋友太担心我……他们总是尝试鼓励我,说实话这没什么实际作用,可如果我不表现出已经不再难过的样子,也许就会伤害到他们,让他们觉得自责。

    ” “所以你想找我谈谈?”他走在我前面,总同我保持着一步之远的距离,让我不会感到太紧张。

     我轻轻应了一声。

     驻足在石阶边,秦森取出相机,将镜头对准了前方茂密枝叶掩映中的一块石碑,微微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你信任我,不过不担心我会受到伤害?” 直白的问题让我无奈地一笑:“或许是因为你是专家,我觉得你会更懂该怎样处理。

    ” 相机发出“咔嚓”一声声响。

     “这种恭维我倒是一向受用。

    ”眉间的褶皱舒展开来,他回身看向我,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明显闪烁着愉悦的光彩,显然已经被我的某些话取悦,“那么,现在说说看?你的确从来没有提起过你父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 那一刻我突然很想把他拍下来。

    他就像一种独具魅力的艺术,也像我从前拍摄过的每一种事物,是这个世界给过我的最美的馈赠。

    我心中存着的那点期待,在那个瞬间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我仍旧期待明年春季的到来,期待能看到满树的刺桐花。

     期待能和他一起来。

     “其实我父亲有一些观点,和你的很像。

    ”我听到自己告诉他,“比如你刚刚说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我们开始并肩走。

     那个下午我对他说了许多我父母的往事,每每提到曾经的快乐时光,都不得不停下来掉一会儿眼泪。

    秦森是个合格的聆听者,他从不打断我,也不会唐突地、主观地分享自我经验或是对我进行安抚和劝说。

    他只是安静地听我说,哪怕是我情绪激动得泣不成声的时候,他也只会递给我纸巾,用沉默鼓励我继续。

     渐渐我不再那么容易伤感。

    回忆往事慢慢不再像我印象中的那样痛苦。

     到了傍晚双眼红肿地跟着秦森返回住处的时候,我身体疲乏至极,心里却不再像出门时那样压抑难受。

    那个时候秦森还没有买车,我们搭公交车回去,恰好碰上下班高峰期,车厢里拥挤得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我身旁的一个男人一直在往我这边挤过来,起初我心不在焉并没有多想,直到他的胳膊有意无意地蹭过我的胸脯,我才猛然意识到什么。

     然而不等我有所反应,秦森就已经拉过我的胳膊,将我扯到他身前。

    那是我认识他几个月以来,第二次靠他那么近。

    又一次闻到那股淡淡的松节油的气味,我浑身一僵。

    可他没有因此松开我,而是用左臂环住了我的腰,就这样将我揽进怀里,隔开了那个不断凑过来的陌生男人。

     我僵直地被秦森搂着,能够感觉到他的下颚挨着我的后脑勺,温热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