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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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锋再次一转,他凝视我的眼睛,郑重建议:“但是想象被剃光羊毛的小绵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禁不住一笑,我点头,“谢谢你,我会试试。

    ” 大概是见我心情有所好转,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来。

     “那我就不打扰了,早点休息。

    ”留下这句简单的道别,他径直走向房门,却又在我起身打算送他时驻足门前,回过头来讲视线投向我。

     “顺便一提,虽然你可以从窗口跳下去,但我个人并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

    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很可惜,也许还会感到很难过——毕竟我对你有相当的好感。

    ”就这么侧着身与我对视,他口吻随意,一字一句间恰到好处的停顿和那双眼睛里诚挚的目光却都透着珍重,“还有很多人需要你,魏琳。

    你的朋友,你的学生……如果你不介意,还可以算上我。

    就算你不在乎这些,也该在乎你自己。

    你值得更好的未来。

    而一旦你跳下去,就不会再有机会拥有它。

    ” 时至今日,我仍然能想起他当时的神态和动作。

    每一个细节都印象深刻。

     我从没有哪一刻像那个瞬间一样感谢一个人的出现。

    他直白地坦露接近我的意图,同时毫不吝啬地馈赠给我最多的善意和帮助。

    哪怕在相遇之前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哪怕我们相识不过短短两个月。

     因此我一直认为,遇到秦森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之一。

     直到三年前。

     此时此刻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我发现我对三年前那件事的印象已经不再深刻。

    窗外隐隐传来雨声,却不像四年前那个夜晚一样风雨大作。

    或许是因为场景无法再现,也或许是受到所谓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的影响,我无论任何都记不起来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当时的光线、时间……或者别的东西。

    别说是细节,我甚至想不起事发地在哪。

     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下楼。

     屋子里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见秦森的身影。

    他把镇定剂和注射器都藏了起来。

    我的钥匙也不见了踪影。

     慢悠悠地走到玄关,我拧动门把,果然发现大门已经被反锁。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我锁在家里? 既想束缚我,又想摆脱我。

    即使是在清醒的时候,他也不担心暴露自己这种矛盾的想法。

    我叹了口气,不准备试着联系曾启瑞先生讯问秦森的去处。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是那起杀人奸/尸案独自出去的。

     我不可能永远迁就他。

     回到二楼的卧室,我换好衣服,又在洗衣间取了一把雨伞,从书房的落地窗翻出了屋子。

    除了防狼工具,我没有带上现金或是别的东西。

    漫无目的地撑着伞顺着山路往下走,我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去哪里。

    在这座城市居住了三年,我和从前的亲戚朋友断绝了联系,也从未尝试结交新的朋友,几乎每天从早到晚都围着秦森转。

    对此我没有任何意见或是不满——至少在今天以前,虽然偶然会因为他的清醒而缺少安全感,但大体上来说我过得很安稳。

    我以为我们终于找到了一种平衡。

     然而现在秦森却在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