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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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手艺都是为了混口饭,这几年戏曲越发不乐观,大剧院里能坐满六成,都已经是顶光彩的了。

     余淮义混的不如他师兄,他师兄的剧团接的都是外宾,戏剧界里的国际招牌儿。

    余淮义还领着个小戏班,半死不活的熬着。

     提起他师兄,余淮义不屑道:“他领的都啥?没一个成大气候,一个个才学了点皮毛就敢上台,他就是欺负洋人听不懂。

    ” “人比你混的好。

    ”余窈窕道。

     “混的好咋了?”余淮义炸毛,一巴掌招呼到她后脑勺:“我咋教你的?做人要扎实要实打实。

    他底下的小生一辈子只能唱小生,我底下的小生可不止唱小生…,” “人戏路没你宽呗。

    ” “你懂个啥,一个人不能被一个角儿桎梏住…,” “梅兰芳不就唱青衣?一辈子一个角儿…,” “你别说了别说了,你懂啥是青衣啥是花旦?你出门别说我是你爹。

    ”余淮义扭头就回屋。

    不想再跟这白痴说一句。

    他最烦有人拿他跟师兄比,比一辈子了烦不烦? “……” 余窈窕嚼着牛肉不知自个哪错了。

    读书时就羞于提父亲是唱戏的,她嫌丢人。

    家长会也从不让余淮义参加。

    刚读小学一年级,余淮义教她练嗓子,她察觉苗条不对,干使劲的把嗓子嚎哑,哑到不能发声去医院开药。

    反复几次,余淮义就绝了让她唱戏的心。

    本指望后继有人能培养个大青衣出来。

     小十一围着淮北王打转儿,一会沏茶,一会布菜。

    淮北王坐在太师椅上,一副理所应当的姿态。

    余窈窕深深唾弃,奴性,骨子里的奴性。

     余淮义讨了顿气,踩着自行车直接出了门。

    余窈窕喊道:“饭口去哪呀?” “饱了。

    ”余淮义头也不回道。

     余窈窕有点讪讪,这是真生气了。

    拍拍屁股进了厨房,挨个掀锅盖看了眼,除了卤牛肉就是小米粥,连个菜毛儿都没。

    盛了碗小米粥回堂屋,淮北王端坐在案几前,案上摆了三菜一汤。

    白灼九节虾,西芹百合,西湖牛肉羹。

     余窈窕盯着比手掌大的九节虾,老余真舍得下本!小十一替他剥着虾,八卦着圈里的各种事。

    淮北王四平八稳的夹着菜,连嗯都不嗯一声。

     余窈窕坐过去,看着专属他碟子里的菜,默不作声的干喝粥。

    淮北王看她一眼,手指推着一碟剥好的虾给她,腔调过于倨傲,余窈窕没鸟他。

     “你,就是个跑龙套的。

    ”余窈窕朝小十一道。

     “师姐看出来了?我就是个跑龙套的呀。

    ”小十一笑嘻嘻道。

     “……” “你吃,本王不喜虾。

    ”淮北王又推给她。

     “谢主隆恩,哀家也不吃。

    ” “怎么不烧菜?”余窈窕扭头问小十一。

     “师傅说烧饼夹牛肉比菜管事儿。

    大家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