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关灯
    耳鬓厮磨易,情投意合难。

    然而耳鬓厮磨一辈子,总会有情投意合的时刻;相反,片刻的情投意合,却难以保证一世的耳鬓厮磨。

     可以与之恋爱的男人有许多种,长得帅,谈吐够风趣,懂得挑选红酒或荷兰玫瑰,甚至打得一手好网球,都可以成为点燃爱火的理由。

     但是婚姻,婚姻的先决条件却只有一个,就是忠实,有责任感。

     婚姻是需要经营的。

    可是沈曹那样的人,一个彻头彻尾的艺术家,一个依靠灵感和热情来生存的人,他会用心去经营一份平实的婚姻吗? 妈妈说婚姻最需要的是宽容,而沈曹所要的,恰恰是理解,而非宽容。

    如果我们的感情生活出现意外,他是不会接受任何谈判条件的,根本,他就是一个不会接受任何羁靡的人,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忍耐和迁就,有感觉就是有感觉,没感觉了就分手,非此即彼,泾渭分明。

    我要将一生做赌注,和他开始这场感情的豪赌吗? 我对自己的感情又一次迟疑起来。

     第二天早晨,子俊还是一根筋地跑到家里来接我。

     说实话,虽然嘴里说火车站见,但是在家里见到他我还是有些高兴的。

     一路上,他罕见地沉默。

     是我先开口:“怎么不说话?” “我昨晚想了一夜。

    想我们这些年来的事,锦盒,你是不是觉得跟着我委屈了你?” “怎么忽然这么说?”我有些不安。

     子俊满面愁苦:“是我妈问我,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妈也问过我。

    ” “我没办法回答我妈。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

    我知道自己配不起你。

    我也很想好好努力,让你更满意些,可是,锦盒,我想我永远达不到你想象的那么好。

    ”子俊无限哀伤地摇头,哀伤地凝视我,“你是一个如此怀旧的人。

    怀旧意味着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爱情也是。

    ” 一条昏暗的街道角落 我震撼地看着子俊,从没有想过这样感性的话会出自单纯的子俊之口。

    逼着一个简单的人深刻起来,其实是一种残忍。

     我意识到自己对于子俊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怀旧与爱情,都是一样地遥远而美好,可望而不可及。

     然而我能够把握的,不过是现在。

     怀旧是理想化的,爱情也是。

    然而如果不能把握现在,怀旧,是多么渺茫。

     我本能地握住子俊的手,脱口而出:“不,子俊,你在我身边,你已经是最好的。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因为,你是真实的存在。

    ” 无法解释那一刻我对子俊的表白,或者说,承诺。

     我承诺了对他的爱,对他的珍惜,对他的认同与接受。

    然而,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