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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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只淡道: “总归是甄家聘来的下女,就当是廷晖顽皮,惹了她,受了委屈,莫非就能端起架子?况且你我都心知肚明,若非为了个合心意的新妇,哪里不能寻个使女,何必偏花气力将那孩子要过来?我虽不在乎什么门户悬殊,可崔家与咱们甄家早些年到底有些牵扯,你不是不知道……亏得时日久远,那丫头家中祖辈早逝,她爹又并不清楚,我求人之举方才有个结果,不至于丢了老脸。

    我当初看上那孩子,除却她那命格适合廷晖,便是瞧她还算讨人欢心,才甘愿厚了脸皮,磨些功夫,可现在这样她便闹小脾气,我岂能放心将廷晖交付于她?” 甄廷晖听到此处,胸内大明。

     原那崔嫣竟是婶娘与父亲给自己找的小媳妇。

    就那小门小户又喜欢朝自己动手的小妮子,能配给自己当老婆?想来,甄廷晖便薄唇一扬。

    可扬到了顶,又缓缓松了下来,……这辈子再胡闹,总归不会打光棍,若是那丫头来挡枕边人,倒也不差,喜欢闹别扭就闹罢,偶尔闹闹,权当闺房情趣,自己也不是闹不赢她。

    想来,又生了几分绮念,不自觉记起崔嫣的好处,唇角扯了又扯,竟是泛了几分笑。

    可婶婶说的什么甄崔两家早年那些事,又是什么?怎的倒是越听越玄,忍不住耳朵越竖越长,趴贴在门上快似壁虎。

     甄世万默默听完,也不辩驳,只道:“那丫头如今是何态度?” 甄夫人转了颈,远远瞥一眼院内主屋边的一厢耳房,道:“屋子里躺着,说是病了。

    ” ———————— 崔嫣倒是真的病了。

     头晕身热,咽痛口苦。

     典型风热之症。

    就是不知是被那一不堪场景给悚住,还是前些日子存的心事太多,总要寻个出口,末了转成顽疾。

     自打身子好转,她还天真又庆幸,以为自己再不得生病,现在想来,不免好笑。

    纵是老天留了自己一条命,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寿年也不一定比寻常人更长。

     这病来得不是时候,正巧赶上了拒去东院侍候这摊事,崔嫣怕落人话柄,又怕夫人以为自己借题发挥故意拿乔,本来是打算强撑去伏侍,景嬷嬷看了她这连咳带喘的模样,生怕传染给了夫人,吓得只叫她在屋子里养病,于是这两日都是软趴趴地伏在床上,只有沉珠帮忙送药。

     本以为不过小毛病,歇了一两日便会好起来,谁想却沉了起来 ,喉咙哑得说不出话,身子时冷时热,手足没一点气力,全无半点食欲,多吃一点还吐了出来。

     甄世万过来的时候,崔嫣一如前日,刚喝了沉珠私下熬的桑菊饮。

    沉珠说宅子里的下人们素来有头痛脑热都是服这个。

    可一连喝了几日,咳嗽不减,下午又发了一阵热,捂着冬天的被子睡了一觉,晚上被汗给蒸醒,才稍强一点,无奈精神犹自恍惚,脑子像是下着浓雾似,待沉珠进来说老爷在主屋厅内唤她过去,才洒进些清亮,醒了一两分,哦,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