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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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会失重脱力,坠入山崖?谁又会平稳驶过,等下一个转弯?只有老天知道。

     “回去我们就结婚,”她低声,说出了从刚哭时就想好的事,“马上就结。

    ” 路炎晨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甚至前半秒,他还在想假如归晓提出分手,要不要答应。

    随后,依照他对归晓的了解,他迅速给自己总结了“绝不答应”的答案---- 而现在。

     这寂静的一刹那,他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抽根烟,压制无法控制的情绪。

     归晓还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刚达成离开部队前的最大的心愿,兄弟冤魂终告慰,“亲人”大仇终得报。

    这一十一年的青春他都给了这里,时间久到,连在北京那些少年时代的记忆反倒成了上一辈子的事。

    那年他还是个连校服都懒得穿得十几岁少年,那年高考还是7月的7、8、9,那年他被父亲揍得满身淤青关在修车厂的房间关着,在语文考试的时间的结束后,放出来,自暴自弃地骑着山地车在那条大街上游荡。

     那时,他在台球厅背抵墙,手臂搭着窗台,靠在那儿抽烟。

     遇见了一个女孩。

     现在,在二连浩特,这个女孩问他……不,是要求他和她结婚。

     他突然就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倘若刚刚他真没了命,哪怕真是半个字都不给归晓留下来。

    她也一定会将整颗心就随自己化骨成灰,下葬入土,领不到烈士家属的任何补贴,还去干烈士家属的事出来…… “你要想这么久吗?”归晓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按捺不住,轻声问,“你是不是还顾及我家里人的态度?没关系,那些不重要。

    ” 路炎晨没再去找什么烟盒,他刚想起来是被自己丢在洗手间大理石台上了,他现在没空,也没闲心多走两步去拿。

    他一把将归晓拉到自己怀里,如愿以偿地从她的唇上得到了想要的所有东西,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渴望,一个少年对他心爱女孩关于美好的想象。

     “归晓……”路炎晨一边深深亲吻她的唇,边去解她因为发烧被汗浸湿过数次的睡衣,银色的、贝壳质地的小纽扣,毫不费力地一个个轻跳着,解开。

     第二十四章寸寸山河梦(2) 房内只有这么一丝光亮。

     隔着一扇玻璃外头零下十几度,床单却被他们裹得潮湿灼热。

     那夜抵达现场,看人安排人群撤离时,他在二楼走廊拐角,挨在窗边抽烟。

    脚边上就是被各种生活垃圾塞满的垃圾桶,一蓬烟深深吸入肺腑,像从五脏六腑都过了一圈,在想她,想得还都是活色生香的画面。

    临下去前回味会儿,心满意足,下去了,就再没敢想起来半分,归晓这个名字,这个人,太扰心了。

     她的头发,发梢的味道,嘴唇的弧度,被触到某些地方轻呻出来的音调,有几个拐音……还有偶尔也会情不自禁,将手伸下去,摸一摸他的身体。

     不能想,想到就后悔。

    后悔没做到最后,从小到大,从小女孩到大女孩,和自己寻欢做爱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