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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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了吗? 窦昭努力地争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热炕上,阳光照着院子里的积雪,透过糊了高丽纸的窗户反射进来,屋子里一片雪亮。

     一个嘴角长着颗红痣的俏丽少妇坐在她的对面,正陪着她玩翻绳。

    还有四、五个十至十五岁不等的丫鬟围坐在炕前做着针线。

     她们都穿着细布的棉袄、粗布的裙子,或戴了小巧的银丁香,或cha银簪,朴素中透着小女孩的兰心蕙质,让人看了不由会心一笑。

     屋里的人窦昭一个都不认识,却倍感亲切。

     从前在真定县的娘家,到了冬天,她们家的仆妇就是这副打扮。

     原来她又进入了梦境。

     窦昭嘻嘻地笑,溜下炕,想看看几个小丫鬟在做什么针线,脚却没能够着地,人被挂在了炕边。

     几个小丫鬟抿着嘴笑。

     俏丽的少妇忙帮她下了炕,嘴里还念叨着:“四小姐要什么?跟rǔ娘说好了!rǔ娘去帮你拿。

    ” 原来这个是她的rǔ娘! 窦昭忍俊不禁。

     从前的rǔ娘是白白胖胖的馒头,这次是娇俏的枝头花,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样子的? 她咚咚咚地朝那些做针线的小丫鬟跑去,突然发现自己变小了很多,往日在她眼中很是平常的桌椅板凳都高大了一倍有余。

     哈!这梦做得可真入微! 做针线的小丫鬟都抬起头来,朝着她善意地微笑。

     她们之中年长些的在纳鞋底,年幼些的在打络子,个个手法娴熟,看得出来,是惯作这些活计的。

     有刺骨的寒风灌进来。

     窦昭抬头,看见暖帘被撩起,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屋里的人纷纷起身给那女子行礼,称着“七奶奶”。

     窦昭愣愣地望着她。

     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中等个子,苗条纤细,容长脸,柳叶眉,樱桃小嘴,穿了件桃红色宝瓶暗纹的妆花褙子,映着她肤光如雪,人比花娇。

     这,就是她母亲了! 自己长得可一点也不像母亲。

     她个子高挑,曲线玲珑,鹅蛋脸,长眉入鬓,红唇丰盈,皮肤雪白,看人的眼睛略微犀利些,就有股英气咄咄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