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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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红儿怎么变这样了?”三姨拽着外婆小声的问着,外婆眼角的泪痕还没干,哽咽着没说出来话。

     “高烧老也不退,不加庆大霉素的量行吗?好歹先保住命吧。

    ”舅舅闷声跟三姨说着,外公阴着脸从二八的自行车上接下来柳条筐,外公和三姨扶着小姨进了房子。

     安茉也傻呆呆的跟在后面,小姨的精神状态让她犯傻,她还是喜欢那个脾气不好,有时候也会欺负她的小姨。

    现在的小姨看起来象小宝成最小的宗族侄子,就是那个傻乎乎的,一顿能吃五碗饭被人家叫生子的傻子。

     安茉见过生子几次,舅舅家阳历年杀猪的时候,生子来过。

    他看谁都笑着,会把手里的碗递给别人,生子只会说几句话,说的最多的就是:吃饭,吃饭了吗?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姨还是没什么反应,坐在火炕的角落里扒拉着手指头玩儿。

    外婆把一堆红色、黄色和红色的药片放到小姨手边,安茉偷偷的用舌头舔那些药,甜甜的象糖果。

     “你喜欢吃给你啊?”小姨主动把药片给安茉吃,安茉选了最大的一粒土霉素和一粒红霉素,放在嘴里含着,真的象糖果的味道。

     外婆端水过来,慌忙从安茉嘴巴里把土霉素和红霉素抠出来。

    外公就在一边冷着脸,气恼的哼着,“一对儿傻子,什么都吃,没吃过东西吗?” 安茉抿着嘴巴,回味着糖衣药片的香甜口感不吭声。

    外婆扶着小姨,那大把的药片都被小姨吃进了嘴巴。

     半夜安茉饿醒了,听见四姨和三姨小声说着老姨的病。

    三姨说小姨这次真的傻了,看什么都慢腾腾的象不认识人似的,四姨担心的小声说着小姨要是嫁不出去怎么办? 正月十四那天,小宝成特意从家里拿了他娘炸的油饼和地瓜角,让安茉到了县城当干粮吃。

    安茉把自己的小花布包背在身上,吃饭睡觉都背着,因为装了两个开口笑的馒头,还有冻苹果。

    安茉的小花布包涨的鼓鼓的,就像她渴望会县城见妈妈的心情,安茉唯一舍不得的是外婆。

     到了晚上,大表弟小华怂恿着超子去扯安茉的小花布包,安茉护的死死的,但还是被两个表弟齐心协力拽断了背包带。

    小花布包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到一炕,外公沉着脸看着滚出来的馒头、冻苹果和油渍渍的地瓜角、油饼。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藏东西吃!你饿死鬼托生的?”外公的脸色跟煤油灯的光亮一样刻薄,眉头皱的跟灯捻子似的。

     “你偷我们家东西!”小华扯着安茉的头发就不放,超子就不停的抖着安茉的小花布包。

    最后,小宝成塞给安茉的五块钱从包里掉了出来,大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你偷我们家钱!”小华睁大了眼睛,拽着安茉的头发拖到外公身边,“爷爷,她偷钱!” 三姨、四姨和外婆,还有舅舅都愣了好一会儿。

    谁也想不到安茉身上会有五块钱,没有人会给她钱。

    钱不是她偷得又是哪儿来的呢?外公气的胡子抖了起来。

     “不学好?偷个馒头油饼就算了,还敢偷钱?”外公拽过安茉就摁在火炕上,三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