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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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ing就那样看着他。

    重伤刚醒,连头部都裹着纱,教父就那样看着他。

    黑眼像沼泽,森冷而宁静,静悄悄拽下猎物。

    如同往常,他坐在高高位置上,冷溴看底下献媚。

     他还没觉察,只来得及感谢老天让面前人活着,轻柔摸着他干裂的嘴唇,像对待花瓣,低下头轻轻舔着,这个高大坚毅的男人变得好象小猫一样眷恋而温存,那是对待他,King,因为是他。

    不怪升,反而过于美丽。

     ——一震!枪响。

    反射性地扣住对方手腕、下枪。

     他稍稍离开他,眼睛对着眼睛,才发现这眼睛可以揉碎情人的心,没有爱了,已经没有爱了,他所面对的眼睛里只存在陌生。

     「我是闻啸天啊。

    」他欺负他动不了,干燥镇定的手掌牢牢握住他下颚,凝视他,好好凝视他,想分清这是个玩笑,「瑾,是我,是我——把枪放下,你这是,想杀了我?——」 呓语一般。

    血腥味原来是从自己身上传过来。

    闻啸天注视着爱人的枪口,一笑,笑容里完全都是直接而清楚的伤痛,不必掩饰,他已经完全信任了他。

     高手的命门所带来的,是腹上的燎痛,子弹完整地进入他腹部,他甚至没有眨眼睛,如此强悍的男人,有着不可摧折的神经。

     「叛徒。

    」King说,如此镇定而从容,如此无情无爱的教父大人!就算全身骨头此时正疼得嘎嘎做响,但顶着苍白的脸色,King的心肠仍旧暴戾狠辣。

     「我记得你,火场里你举着枪。

    」 King,头一次让闻啸天如此吃惊,当他其的不记得他,真的可以放弃纠缠,真的可以做到不像小狗一样跟着他,哈,好极了,King,你行! 门踢开,瓷中之鳖的人一拥而上。

    都举枪。

    红外线瞄准可以把侵入者打成窟窿。

     ——闻啸天看着他,只看着他,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稳稳站那儿好象没事人,他就像欣赏名画一样长时间细细观赏我们这代伟大教父的残酷面容,就像他最大的疼痛并不是伤口而是无法看到他。

     然后,他不看了。

    他的眼带点虚茫看四周终于摇晃了。

    身休和精神都已经疲惫,他确实为了这么个拿枪射他的家伙,不吃不喝守着,一周。

    假如King的脸色是苍白,而闻啸天现在是惨白。

     他的血还在流着。

    三十二年,没有如此悲惨过。

    真是报应。

     还是离得太近,没人敢开枪。

     「普通迷药对我没作用,教父大人,您一定要直接对着我心口才行——」拿拳头捣了下自己心口,如此悲凉讽刺,高大潇酒豪迈果断再也不复的他突然就揪起他衣领,终于暴怒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