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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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着路旁的梧桐吐到胆汁都出来了。

    我把剩下的矿泉水全倒在小毛巾上洗脸,然后擦干,从小背包里拿出小梳子和小镜子草草整理一下仪容。

    感谢酷暑,太阳把我脸晒得红扑扑,貌似健康宝宝。

    我们眼睛所看到的是不是跟事实真相往往有着天壤之别?我深吸一口气,气定神闲地背着背包走进了报业集团的大厦。

     交了收据,跟接待我的办公室主任闲谈了半个多小时,我走出门时背后的冷汗已经让我觉察不到夏日的炎热。

    我跑到洗手间,再度大吐特吐,刚喝进肚子的菊花茶又吐了个干净。

    我跌跌撞撞地往站台走,从报业集团到我家中途还得转车,我只想早点回家。

    我难受死了,我想回家。

    难得这班车让我抢到了空位,我跑上去就开始闭目养神,头昏的连睁眼都发花,胸口腹中皆搅得难受。

    幸而空调的风口正对着我,我在习习凉风下惬意地昏昏欲睡。

     虽然没有睡着,但还是无情地坐过了站台。

    我发觉站台名不对头时,亦已晚矣。

    下了车,面对陌生的街道,我想哭,可惜体液早就被吐得一干二净,哪有多余的分泌。

    我靠着被晒的滚烫的站牌打电话给阿达,兄弟,你还知道我从大明路该怎样坐车回家啊? “啊?你没事跑到那干嘛去。

    ” “废话,我肯定是有事才去的。

    ”我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站牌上才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有气无力道,“喂,你方便么?要方便的话过来接我行吗。

    ” “我晕倒,我现在人在香港,你告诉我我方便还是不方便。

    你找个交警叔叔问路吧。

    不说了,韩璃还在等我。

    ” “喂!” 传到我耳朵里的只有嘟嘟声,我郁闷地把小灵通塞进兜里。

    靠!古人诚不欺我也,关键时刻,是个男人就靠不住。

     恶心的感觉又涌上,我扶着站牌干呕。

    虽然知道喝完水免不了还得吐,贪得那一丝凉意,我还是又买了瓶冰镇矿泉水。

    小灵通响了,阿达追问,有没有找到公交车?算了,要不你打个的,回头我给你报销。

    这时刚好有公交车来了,17路车,我只觉得这班车看上去极为眼熟,本能促使我跑过去,边投币边对电话讲:“不说了,我上17路车了,走了。

    ” 车子没有空调,夏日炎炎,公交车仿佛置身火炉上的大铁箱。

    我坐在靠窗的位上依然觉得空气是凝滞的。

    我把矿泉水瓶贴在额头上当冰袋,唯有庆幸胃里已经吐无可吐,否则一定会在车上翻江倒海。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我拼命地揉太阳穴掐人中,只盼车子快快地开,我能早点回家。

     站名在我耳边越来越模糊,我努力想辨认出那一个个字音意味的含义,徒劳无功。

    直到最后一站,司机提醒,我才下车。

    一看眼前,顿时汗脱,我竟然坐到火车站来了。

    巨大的沮丧和无力感侵袭而来,我真的很想瘫倒在地上,动也不要动。

    我站在梧桐树荫下,抬头看满头的郁郁葱葱,心头充斥着茫然和痛苦,一时间我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头痛、肚子痛还是胸口处隐隐作痛。

    强烈的孤立无援的感觉让我面对小灵通有股潸然泪下的冲动。

    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孤单,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