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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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开怀的人,这一番更是如受重创。

    堪过几日,竟起不来身子,在床上一躺便是好些日子。

     崔家上下岂知崔嫣心结,就连那崔妙因年幼都不知,只是都以为是又如以往一般病发了差大夫来诊治,派婢子定是煎药送汤的。

     发病期间,崔妙倒是来得频繁,甚至较之往日更盛,有时许氏生怕崔嫣的病气过给了她,出声阻挠,崔妙却还是执意往这边跑,来了竟也安安静静拿了小凳子坐在姐姐的床头,时而说两句体己话。

    连养娘杨氏都背后啧啧称奇道:“这二姐儿还真是长大了,小孩儿的心性收敛了些。

    ” 这场病拖拖拉拉,前所未有,一下就叫崔嫣在榻上缠绵了一月有余。

     待到好转,又隔了许多些日子,仲秋已过,彭城风起寒凉,萧瑟微袭。

     崔嫣许久没出外走动,总归是有些憋闷,得了大夫准许,这几日傍晚都在庭院散步,这日与往常一般披了绣氅独自正走在后院,听到月墙外二妹崔妙与那三弟崔栋的声音。

     俩人讲话劈里啪啦,宛如打口水仗,火急火燎的。

    崔嫣以为这一双从不消停的弟妹又在为什么事吵起来,却听那崔栋童声童气道: “你一天到晚偷偷跑去同那苏鉴淳见面,当我不知道哩!我非要告诉爹,要他好好打你的屁股!” 崔妙的声音惊慌却又震怒:“你这胡嚼舌根的兔崽子乱说个什么?你是哪个眼睛看到我与苏哥哥见面了?再要是胡说八道,我才要去告诉爹,让他掌你的乌鸦嘴!” 崔栋正值半懂不懂的韶年之龄,从来又喜与这二姐赌气,叉腰道:“你还恶人先告状?真气死我也!女孩子家同男子暗地相会本就该受罚,何况苏鉴淳还是大姐的未婚夫婿,崔二姑娘,你连未来姐夫都要勾搭,还要脸不要?” 崔妙一听这话,立马时爆了炸,一下子扑上去便揪住三弟肩膀,崔栋自不甘示弱,俩人就地厮打起来。

     崔嫣在墙这头听在耳里,足底有些冰凉,缩了缩脚趾,拢了拢氅领,默默背转身子离去。

     06、第四回 逾一年后,崔嫣已值十六。

     就是在这一年的年初,她又发了一场症。

     其实这一年来,崔家老小都看得到,这崔家大丫头一直断断续续小病不断,都道是怕熬不了多久了。

    而年头的花灯会,崔嫣从外头回来后,便彻底地病倒了。

     大伙儿都道不该天气还未转暖便又出去,连养娘都不住地哭怪随崔嫣一同出去的婢子小婵。

    小婵也哭了好久,咬着唇,脸上忿忿恨恨,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冤枉,嘴里却也不辩解半句。

     大夫看过后连连叹气,只说凭看天意了。

    可天意便是药石无灵,返魂无术。

     二月逾半的夜晚,崔家大小姐的闺阁内传来一阵嚎哭。

     大夫起了身,朝崔家人无能为力地摇头,退到了屋外。

    杨氏趴在自个儿带大的姑娘榻边,拽着崔嫣一折即断的腕子哭天抢地,恨不能一起随着去了,崔员外热泪盈眶,口中直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