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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积了雪,好在雪层还不太厚,钟渝裹紧羽绒服,缓步走在街边的路灯下。

    这个点地铁已经开始运行,地铁口不算远,步行有几百米。

     回到学校,寝室里只有杜少恒在,见他现在才回来,一脸不可思议。

     “你昨晚也去兼职了吗?”杜少恒问。

     钟渝之前在酒吧兼职,通常会工作到后半夜,结束后在酒吧提供的员工休息室睡觉,等到天亮再回来。

     但杜少恒不知道他已经辞职了,还以为他又去兼职。

     钟渝不太舒服,声音很轻地“嗯”了声。

     杜少恒佩服得五体投地,大佬不愧是大佬,考试兼职两不误。

     随即他发现钟渝脸色苍白,精神状态也不太好,遂关切地问:“你脸色好差,生病了吗?” “没事。

    ”钟渝把羽绒外套脱下来挂在床边,他现在头昏沉沉的,嗓音沙哑地说:“睡一觉就好了。

    ” 他情绪丝毫不显,但杜少恒总觉得他有事,问又问不出来,只能抓了抓头:“那行,你好好休息。

    ” 他说着往门口走,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我要去食堂,给你带份早餐?” “不用了,谢谢。

    ”钟渝几乎是用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说。

     寝室是四人间,上床下桌,想睡觉只能爬到上铺。

     四肢无力酸痛,等钟渝躺到床上,给自己盖好被子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身心俱疲,在熟悉的环境里,睡意逐渐袭来。

     他睡得混混沌沌,梦里他似乎还在酒店外面,沿着马路一直走。

     雪越下越大,棉絮般沉甸甸的雪团直往下压,四处杳无人烟,大地静寂无声,他走啊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周遭环境不知不觉就变了,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纯白世界,他站在中间,想大声呼喊,却又发不出声音。

     忽然脚下一空,身体猛地失重,刺骨的冰水没顶而来,他仿佛被投入了冰封千年的湖水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被无助裹挟着一路下坠…… 钟渝就是在这时醒来的。

     疲倦并未减少半分,头昏脑涨思维迟钝,眼睛干涩无比,四肢仿佛被钉在了床上,即便盖着被子,寝室里也有暖气,但还是觉得冷。

     可呼出的气又是灼热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 下午四点半,考完试的学生陆续从教室出来,关系好的凑在一起,笑着商量待会儿该去吃点什么好东西。

     钟渝几乎是抖着手盖好笔帽,手撑在课桌上,缓慢地站直身体。

     太阳穴突突地跳,心脏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律动着,他低着头缓了好一会儿,耳畔是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