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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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你而立生辰,竟还拒了朕相邀。

    原是备了褐衣,欲同你厮混市井,偷得半日暇闲的…… 月前斟酤酒,不销孤寒,独坐天明。

     飞秋来禀,呈了你素喜的绣白束腰,言你于花前月下,对另一人解带宽衣,送抱投怀,同榻相拥…… 捏紧了那取自荷塘、犹带水气的白带,指尖冰凉掐进掌去。

     下一刻却闻了飞秋平板无起伏的话语,“两位大人畅聊一夜,绝无其他。

    难得学士府里撤了守备,刻意叫属下听得一清二楚。

    ” 气力顿泄,一瞬不知当喜当忧。

     长渐,你存了多少心思?侄嫂托了方平,又借飞秋之口授意予朕。

    是算准了朕的脾性么,断不能因莫须有重责了方平,亦不能任了你亲人遇险。

     长渐,你还当真是朕的长渐,知朕如斯! 犹须撑全了精神,端威仪,上朝去。

     如你愿罢,远远遣了那人,暗里知会飞秋紧盯了晚昀的动作。

     却助不得其他。

    犹记朕掌心充盈了温软的五指,轻轻相扣,契合自然一体,闻你沉静肃穆的声音:“臣子间内斗无妨,牵涉皇上的偏倚,便是步步迫了晚昀逼宫的……没有决然把握,皇上断不可涉手。

    ” 而后奔劳沥血,与飞秋一路收束了明里暗处的力量,归在朕手里。

    却始终谏朕时机不到,打草徒惊蛇。

     那般全倾了意念为朕打点啊。

     那个时候,朕的长渐。

     而今却捺不住隐隐质疑,朕曾以为那是情的,你尽了良多心血的奉献。

     抑或只是臣子的忠么?忽忆起你敛了生动,现出严正时,提及最多的,永是朕当端肃行止,拔除怠惰。

     原来你从未忘却了臣子本分的…… 学士府讣告传来,言你魂往西去,因得了虞竑当年的恶疾,终前尚念念不忘谏朕为君明贤…… 雷霆滚落,霹得魂魄千重尽散。

     暴怒里岂得瞻顾,着禁卫即刻擒了晚昀,以电闪之势。

     哪里会有叫人于一两日内收勒溃烂尽失了身姿容颜的病啊,分明只有晚氏的奇毒罢?!诛十族不够偿此罪愆,朕必要万剐了他!!! 然静平了却顿生疑窦出来。

    晚昀怎会这般张扬的故技重施?虞竑去后,你又何曾疏忽遗算过? 不及深思,却得密报方平于路遭袭…… 秋霜层披脊背,冰遍头足。

    强提了神气,读那薄纸,“虞云氏重伤不治,方平虞怀不知所踪。

    疑皇后谋为。

    ” 皇后……晚晴? 良久默然。

     她为朕疏落,远非一二寒暑,自是明了你我种种,却隐忍了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