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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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爱,是一条死巷。

     我疲惫地起身向夫人告辞,仿佛刚刚经过一场大战。

     也许,每个爱过胡风的女子,都已为他死过一回。

     我最后一次徘徊于学校画廊,不由自主地来到胡风画作前久久伫立。

     那是一幅题名《火蛾》的巨幅油画,熊熊烈火映照下,一只纤巧的蛾义无反顾地飞来,整个身体被照得晶莹透剔,美得悲壮,美得绝望。

    那一种凄艳的绝美令人心旌动摇,不忍卒睹。

     但是我已流不出泪。

     飞蛾向火是一种天性,是来自它生命本原的不可抗拒的渴望,然而蛾如果会得选择,也许它宁可自己是个瞎子。

    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胡风。

     仿佛是要替我说出心声,一个女孩子在评价:“这幅画看了令人忍不住想流泪。

    ” 我回过头去,旁边是两个新入校的低年级女生,说话的那位面目清秀,长发如水,眼中闪着无限崇仰的光。

    她一脸陶醉地说:“我真崇拜胡风老师,我就是慕他的名才来报考美院的。

    ” 第11章交心 我一直觉得,人身上最没用的地方就是心。

     不是“心脏”的“心”,是有感情的那个心。

     男女相处,一旦动了真情,纠缠不休,患得患失,全无作为。

     我今生都不会允许自己再对任何一个男子交心。

    21岁那年交过一次,结果大学毕业劳燕分飞这颗痴情的心也就被对方掷还,已经破碎不完整。

     那个将我心碾灭成尘的人,叫陆战强。

     从此不再言情。

    转眼便是6年过去,渐渐练成钢筋铁骨,五毒不侵。

     但是第一次看到楚陈时我仍然心动。

    是心脏的心,不是有感情的那个心。

     我的心脏跳动急速,连带一张脸涨至通红。

    我听到自己问他:“俞先生喜欢这间宿舍吗?”声音嗲得不像自己。

     楚陈微笑:“只是暂住,叶小姐不要太麻烦了。

    ” 我趁机说:“叫我以斐好了。

    ” 俞楚陈是卡迪制版公司北京总部的技术协理,来上海是为了在专业上助我一臂之力。

    上海卡迪规模初具,尚未正式运转,许多技术上的问题殛待处理。

     我将宿舍钥匙交给他,不住道谢:“以后工作可能很多,我们常常加班,只怕你有得辛苦了。

    ” 楚陈依然微笑:“不怕,加夜班拼的是体力,我总不会输给你们女孩子就是。

    ” 直到回家路上,我还在回思俞楚陈一颦一笑,实在清爽儒雅,当今商业社会这样绝尘风采已经十分少见,宛如漫天阴云透过一隙阳光。

     早自21岁我已明白,世上一切太美好的事物大凡都不是真的,包括人。

     我怀疑俞楚陈的阴影是什么。

     但是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