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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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烟雾后的眼睛里,有无奈和迷茫。

    铁打的营盘,他何尝不也是一滴流水,一个军人,就要随时准备着离别。

     我问他,等我退伍的时候,他会不会也这么难过,他揉揉我的脑袋说:“所以要你好好干,争取留下来,我想多留你几年。

    ” 我说如果我留不下来,退伍了怎么办。

    他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挑一样带走。

    我说,我想把你带走行不行? 杨东辉笑了,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站起来说:“有本事就带!” 他蹦跳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冲障,像离弦的箭,400米的障碍在他身下像玩儿一样。

    难过了,心里有事儿过不去了,就去跑障碍!这是他以前教我们的。

     冲回来的时候,他两手一撑腾空一跃,就坐到了水平梯上。

    然后他就坐在高高的水平梯上,停在了那里。

    他的胸口起伏,热气随着他的呼吸呼出,他低头叫我回去,要熄灯了。

     “你呢?” “跑热了,再坐一会儿。

    ”他说。

     我仰头看他,他孤独地坐在上面,两条长腿挂在水平梯的两边,黑色的剪影映照着清冷的月光。

     我双臂一撑,也跳坐了上去,坐在他背后。

    他回头看我,我说排长,我陪陪你。

     他半开玩笑地说,等我从这走的时候,你能有这份心来送我就行了。

     他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却深深刺痛了我。

     我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走,在我还没有退伍前就先离开这里,会是什么情形。

    我从来都没想过如果这里没有他会怎样,我不敢想。

    可这就是现实,不知什么时候的一纸调令,就能让他和我天南地北,远隔万里。

     我的身上发冷,心比这冻僵的空气更冷。

     我低声说:“排长,我冷。

    ” 他赶我回去,我不肯,他低头解他的棉衣要脱给我,解开了两个扣子,就被我从背后抱住了。

     他的后背有些僵硬。

     我抱着他,轻声说:“排长,别脱,让我靠一会儿就暖和了。

    就靠一会儿。

    ” 他没再抗拒,我见他不再动,把抱着他的手臂收了回来。

    我不会再轻易冒犯他,破坏这段日子好不容易换回的亲近。

     我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他的背结实,宽阔,温暖。

    脖颈间传来他的热气,一点点化去我心中的冰冻。

     我轻轻吻着他的后背,隔着厚厚的冬季迷彩,他不会发觉。

    如果我的嘴唇拥有穿透的力量,他是否能感到那里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