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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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康禅却懂了。

     正因为懂了,眼底的笑意才越来越浓。

     胞姐为这事千叮咛万嘱咐,万不能叫那嫡女过得逍遥快活,他如何能袖手旁观? 太子心胸狭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就方才陈鸾走向八皇子的那几步,他就不会让她好过。

     众人才下了纪萧的画舫,热浪便扑面而来,南阳王敛了神色,冲着纪萧道:“南阳王府也订了一艘画舫,这便先走了。

    ” 不然纪焕那儿,也容不下这么多人。

     纪焕行在前头,这样热的天,男人一袭清冷黑衣,竟如闲庭漫步一般,不疾不徐,始终与陈鸾隔着三两步的距离。

     两人离得这样近,陈鸾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竹香,浅淡凛然,他生得高大,陈鸾须得抬头才能瞧见他的面部轮廓,可这一抬眸,就被正午的太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眼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知纪焕也来了这里,有心想问,却也不好开口,直到跟着男人进了画舫里舱。

     珠帘掀起又放下,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陈鸾眨了眨眼,睫毛上挂上了一颗颤巍巍的泪珠,纪焕敛目瞧了片刻,从她手中抽走了白得如雪一样的帕子,泪珠沁在帕子上,染上了一小团的湿濡。

     “受欺负了?”他问得极缓慢,声音醇厚温和,眉宇间却拢着一团化也化不开的浓雾冰寒。

     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他手指尖上的温度传到她的眼睑上,温热而酥麻,陈鸾睫毛微扇,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从耳根子红到了脖颈:“殿下怎么来了?” 他惯来清冷,喜欢独处,这样人多热闹嘈杂的场所,他向来避而远之。

     纪焕收回了手,目光落在小姑娘红透的耳根上,又想起方才纪萧叫嚣的那几句,他掀了掀唇角,道:“闲来无事,出来游舟品酒。

    ” 陈鸾的目光扫过小几上的酒坛子,弯了弯柳眉,带着些笑意问:“殿下今日心情极好?” 无怪她这么问,世人皆知八皇子自律,极少沾酒,若不是年末宫宴这等重要场合,断不会举杯贪欢。

     陈鸾却知他喜好美酒,只是酒量颇低,且对酒颇为挑剔,若不是心情极好,不会在人前饮酒。

     她在年前,曾费尽心思命人买了一坛梅子酒送他当做新年礼。

     她对他,曾经真真切切用情至深。

     纪焕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檀色的小几,神色晦暗复杂,他不好说,老皇帝病重,朝中诸事都暗中交付在他手上,就连历代帝王直系暗卫,都交了一半在他手上。

     纪萧已被架空,有名无实的皇太子,根本蹦q不了多久,就会被淹没在这残酷的朝堂之中,被时光淹没,后世所见,也只会是史书上寥寥几笔。

     可真正令他身心舒畅的,不过是小姑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