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磨万击还坚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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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起淡淡的红晕,在阳光下看上去十分惹人爱。

    离殇有一瞬间看痴了,从来没有哪个女子,可以真正走进他的心里,纵然是从前的柳今夏,虽然有过短暂的暧昧和情感,却没有像此刻这般,将这个女子的容貌深深的刻在了心底。

     “怎的一个人在这里发呆,香菱说你从昨夜起就未曾进过食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大事还未成之前,你就已经先倒下了。

    ”离殇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淡淡的责备。

     夏侯明月其实很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有时候阴霾的让人看不到边际,有时候又温柔的让她觉得十分温暖。

    他的声音不大,带着宠溺,和责备。

     宠溺?夏侯明月扯开嘴角,不禁嘲讽自己。

    这个词永远都不可能用在她身上的,从出生开始,连宠爱都不曾得到的自己,又怎么会有人来宠溺呢。

     她敛下自己的情绪,别开脸淡淡说道:“吃不下,就不强求自己了。

    ” 离殇闻言,神色微变,仍是不动声色。

    然负在身后的手已经牢牢握住了,青筋突起,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夏侯明月这句话,又何止是在说这件事而已?她实在聪明的让他伤脑筋,她这是在埋怨他不曾将自己的承诺兑现呢。

     离殇在她身边坐下,将头靠在树身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个人身上,他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于是半眯起眼睛,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在他的认知里,夏侯明月是个十分冷静自持的女子,她有自己的思想和头脑,这在宫中的许多女子中是十分不同的。

    和宫中女子不同,她将自己的智慧用在了对的地方,而不是用在了争宠,或者勾心斗角。

    这是让离殇越加欣赏她的地方,因为她对他的满不在乎,让他有了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能征服这样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来说将有多大的成就感。

     离殇挑了挑眉,似是不经意的开口道:“墨王的案子,父皇已经全权交给我去办了。

    ” 话一出,夏侯明月连忙转身,她手托着下巴,双眸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然许久之后,离殇像是睡着了一般,除了微微的呼吸声,她居然再也听不到他说出一个字了。

     这让夏侯明月有些恼火,这个男人,总是喜欢这般戏耍她。

    她懒得再与他多呆一会,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裙,挪动着脚步刚想离开,手腕却冷不及的被身后的离殇拉住,夏侯明月来不及稳住自己的身子,一个跌跌撞撞就倒到了离殇怀里。

    离殇顺势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嘴边的笑意看上去带着些许的无赖,明月愣怔,在他的笑里,她几乎快要迷失她自己了。

     这是夏侯明月第一次,在离殇的眼眸中看到这样纯粹的自己。

    她看到他眼里的夏侯明月,苍白的脸上难觅一丝笑容。

     这样的暧昧姿势僵持了许久,直到,直到离殇的唇安然落在了她的唇上,夏侯明月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她伸手想将离殇推开,然此刻再有所动作已经来不及了。

    离殇将她牢牢的禁锢在了怀里,容不得夏侯明月有一丝动弹。

     离殇怀抱不似想象中的温暖,反倒带着一丝冰冷。

    明月在心里想,大概这个男人的心也是冷的吧,所以就连怀抱,都让人那么的措手不及。

    她从未想过她与离殇之间会有今天。

    从前虽然有过动心,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反倒开始犹豫起来。

     毕竟正值芳华,除了他身边在未有其他男子,所以就算夏侯明月再如何冷静,她也忘了与离殇保持距离。

    离殇的吻落在她白皙的颈脖上,锁骨间,他的手不断在夏侯明月身上摩挲着,夏侯明月觉得整个人开始燥热起来,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是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夏侯明月没有体验过的。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理智在下一刻回来,夏侯明月清醒的认识到若是任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以后她定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离殇是怎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男子善于伪装,并且冷血,他从不将任何生命放在眼里,包括他自己的。

     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思及此,夏侯明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在离殇稍稍放松的时候,她一口,重重的咬上了离殇的肩膀。

     离殇闷哼一声,显然没有料到夏侯明月会这般对他,他下意识的松手,夏侯明月就是在这个空挡里快速离开离殇身边的。

    她冷静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襟,眼眸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迷离,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离殇在看到她的眼睛的时候,一股无力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为何,这个女人可以这样冷静,就在刚才,就连他自己都几乎迷失,而她却仍可以这样清醒的对局势进行判断。

    他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5、嫁祸 夜晚的太子宫被蒙上了一层阴影,夏侯明月在下午与离殇经历了一段不尴不尬的事情之后,每每在看着离殇的时候眼神总是忍不住闪躲,她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面对离殇,因为她忽然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竟渐渐开始发生变化了。

    这样的变化让夏侯明月害怕,离殇这样的男子,很容易就可以让任何女人心动,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定力有多强大,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

     香菱候在殿外,眼光时不时的飘向内殿。

    离殇坐在桌案边安静的看着书,夏侯明月在他的身侧,也在无聊的翻看着离殇书架上的珍品。

    香菱跟在离殇身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自然知道离殇的心性。

    离殇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珍贵的书架被除了他以外的人碰,更何况是书架上的那些珍藏,可是对于夏侯明月,他却可以例外。

     离殇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像是在认真的看着书,可是从香菱的角度望去,她还是能感觉到离殇的不专心,他的视线总是在有意无意的飘向夏侯明月。

    这样的认知让香菱的心渐渐落了下去,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太子殿下。

    从前的太子殿下,对于女人,是连看一眼都嫌多余的。

    纵然是柳今夏,也从未真正被太子殿下放在眼里过。

    可是现在,太子妃却是真真实实的走进太子殿下的心理了。

     香菱低垂着头,眼里迷雾渐起。

    她守了太子殿下那么多年,却为何,太子殿下从来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呢,她为了太子殿下什么都做了。

     思及此,香菱心里的悲痛更是交加。

    她握住拳头,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之内,一片刺痛。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妄想而已,而太子殿下的心理,也从未曾有过她。

    香菱闭上眼睛,一滴眼泪竟无声的落了下来。

    她抬起手背想将脸上的湿意擦干,然在抬头的那一刻,她看到一抹黑影飘然而过。

     香菱的心立刻警觉起来,她有一刻的犹豫,视线不自觉的望向内殿,此刻的离殇已经完全连掩饰都放下了,他的视线与夏侯明月的交汇,他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他们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两个人看上去似乎都十分开心。

     香菱咬了咬牙,朝黑影飘过的地方掠去。

    她的轻功是太子殿下教的,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追随着黑影的方向,不知不觉竟到了夏侯明月的住处。

    心下有些奇怪,那黑影为何会朝这个地方而来,难道他的目标又是太子妃不成吗? 她蹙起眉心,有些不解。

    小心的推开夏侯明月寝殿大门,里面漆黑一片。

    眼眸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黑暗。

    里面也没有她方才看到的黑影存在。

    难道是错觉吗?她问自己,可又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她不会看错,那个黑影,分明就是冲着这个方向而来的。

     香菱在夏侯明月的厢房内逗留了许久,在确定里面没有人之后刚想转身,脚上却不经意的碰到了什么。

    她后退几步,在月光下,她可以清晰看到窗口处不起眼的小角落上,正安静的放着什么。

    她走近将那细小的小纸包拿起来细细端详,放到鼻尖闻了闻后才恍然发现,这竟是毒药,如若她猜的没错的话,毒性极强。

    她的眉心皱的更紧了。

    她一直都跟随在夏侯明月身边,这房内的摆设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分明记得,这角落里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难道这就是那个黑衣人来这里的目的?为的就是要栽赃嫁祸吗? 香菱的手紧了紧,一种两难的抉择忽然在心里失去了平衡,她想到离殇对夏侯明月忽然转变的态度,又想到自己这些年的痴守,一时间心里像是失了衡似的,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将小纸包又重新放下,而后匆匆离开了夏侯明月的厢房。

     香菱回到正殿的时候刚巧碰见正要出来的夏侯明月。

    离殇与她一道,看到香菱后似乎有些不悦,他淡淡问道:“方才去哪里了,唤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应答。

    ” 香菱低着头,冷静说道:“奴婢去看看给太子妃准备的晚膳是否已经好了,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 离殇轻轻应了一声,不再多言,似是刻意送夏侯明月的,到了门口之后又折了回去。

     香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在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夏侯明月投来的审视的眸光,她心里一个疙瘩,像是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又连忙低下头去。

    她承认,夏侯明月的眼神十分犀利,似是刻意将所有事情都看的透彻,而她自己却不动声色,只等着他人主动踩到她挖的洞里,这样的夏侯明月无疑是十分可怕的。

     夏侯明月象征性的向离殇行了个礼,不再多看香菱,自己提步朝拐角处走去。

    她能看到香菱眼眸的闪躲,这意味着什么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只不过有时候,主动出击不如等着他人送上门要来的有趣的多。

    更何况,她也从来都未曾将香菱当对手看过。

     夏侯明月经过拐角处的时候,眼角瞥见假山后的那一抹黑影。

    嘴角的弧度再度上扬。

    如今,想将她置于死地的人怕是已经多了许多了吧。

     6、暗杀 墨王的案子并无进一步的发展,宫中却又出了另一件大事。

     夏侯明月是被香菱的脚步声惊醒的,她向来浅眠,一有风吹草动便能从睡眠中苏醒过来。

    香菱努力保持着镇定,然嘴角的颤抖已经泄露了她此时的不安。

     “发生何事?”明月起了身,寝殿外早已灯火通明,她也已了无睡意。

     “太子妃,夏侯府发生命案了。

    ” 明月心下一紧,目光微收了收。

    自打嫁进太子宫她便很少再提夏侯家的事,也甚少有人在她面前主动说起夏侯家,香菱最是了解,会深更半夜前来叨扰,怕实不简单。

     “前半夜时,宫中有人来报,夏侯夫人在房内被人暗杀,刺客留下血书一封,说……三日后定当来取夏侯大人的命,此事惊动到了皇上那里,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前往夏侯府了,叮嘱奴婢切勿扰到太子妃,但是……”香菱颇为为难的瞧了一眼殿外的火把。

     太子妃的姐姐,夏侯家的大小姐,倒也是个厉害的角儿,太子殿下才刚过去不多时便命人来请太子妃了,也不知……意欲为何……“替我更衣。

    ”明月只听了个大概便知究竟发生何事。

     大臣家遭人刺杀,本不该惊动皇上,怕是有人故意做扰才是,夏侯耀贵为左相,朝堂之上的敌人又为数不少,这恐怕又是一出连环计。

    只是,这与自己究竟有多大关系,明月实在不敢肯定。

     然能让离殇即刻前往夏侯府,定非同小可。

     明月穿戴齐整,正要跨出殿外时,忽的转头看向香菱。

    香菱被她一瞧,也顺势止住脚步。

    明月看了眼梳妆台下,眼神凌厉起来。

     “把该收的东西收一收,莫要为自己留下了后患。

    如今非常时机,不可自己乱套,其他个人情愫,我们大可关起门来说话。

    香菱,你最是希望殿下好,也不希望给殿下带来多余的麻烦,对吧。

    ” 香菱是个聪明的丫头,只稍提点便知晓明月寓意为何,脸色蓦地一白,“太子妃……是如何知晓的?” “太子宫并非只有你一人忠于本宫。

    ”明月略带讥讽,扬了衣袂绝尘而去。

     她自然能够知晓,当日香菱的眼神忽明忽暗她便瞧出了其中有鬼,香菱是个伶俐的女子,打从自己进了太子宫后处处提点自己,明月原以为这样的女子决意不会背叛自己,然而她忘了,香菱纵然对自己如何好,那也是离殇的人。

     她自是发现了梳妆台下的异样,只是她不说破,她想让香菱自己取走,这虽不是香菱所为,但毕竟是生出了害她之心的。

    在宫中,她当真还做不到真正坦然,纵然心里一直提防着香菱,然而真正面对时又有些力不从心。

     车撵在安静的宫道上,车轱辘的声音尤为刺耳。

    此时已近丑时,宫中值夜的宫人也开始打起盹来。

    明月只唤了驾车的,身边未多带一人。

    香菱她要留在太子宫观察形势,虽不知是何人刺杀了夏侯府,但直觉时刻提醒着她如今的太子宫才是被众人盯梢的重点。

    太子宫众多宫婢,唯有香菱可堪大用。

     车撵行至夏侯府,她出嫁前挂在门前的大灯笼尤在闪光,大门大开着,里面的哭声震天动地。

    那死去的人,不是明月的亲娘,从小明月与她便不亲近,在明月的心里,那个女人只是夏侯夫人,她爹爹的正室。

    故而在今时今刻,明月心中只有恐慌,并无伤感。

     她被下人引着进了正堂。

    正堂中间安然摆放着夏侯夫人的尸体,看上去只像是在熟睡,身上并无任何伤口。

     “你怎的来了?我提醒过他们勿惊扰到你的。

    ”离殇见了明月,眉心不自觉蹙起。

     明月敛了眉眼,站到离殇身侧。

    此时离殇脸色甚为苍白,有一刻明月不知他究竟当真身子不好还是刻意伪装,然在外面,有些戏码还是要做足的。

    素手挽上离殇的胳膊,将他扶向身边的藤椅。

     太子身子不好,从小如此,天下皆知。

     7、对峙 满屋子的下人跪满了地,皆是嚎啕大哭。

    她的爹爹,夏侯耀坐在正坐上目光涣散,手在不住的发抖。

    他在害怕。

    明月最是了解自己这个爹爹,虽为左相,为人却胆小,他一定在想自己究竟惹上了什么人,竟要以这般方式解决自己的生命。

     “殿下以为能瞒得到什么时候。

    ”她知离殇是为免自己受到惊扰,然而这个时候身为女儿的自己若不出现,恐被人抓了口实。

     “你姐姐到颇为迅速,竟深更半夜把你请了来。

    ”离殇意言不明,目光在不远处的夏侯明雪身上顿住。

    那本该才是他的妻,可身边的夏侯明月却更得他心。

    夏侯明雪并不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与明月相比,稍显稚嫩。

     夏侯明雪要的是深爱的男子,而夏侯明月要的,却是天下。

    这是这两姐妹在离殇眼中唯一的区别。

    夏侯明月的智谋,足以让他如此高看,可偏偏,一个本该站在高端的人,内心的野心却并未有其智谋那般远大。

     也幸而,明月当真无那样的野心。

    否则他不会留她到现在。

     “殿下,可看出些门道来了?”明月忽然转了话题,她并不想就此事多做口舌,更不想浪费了本就不多的时间。

     离殇挑了挑眉,将怀中一小包牛皮纸交到明月手中,“恐怕会殃及太子宫。

    你知道,当朝太子欲意除去朝廷重臣,向来不是怪相,我与夏侯大人从来不和,朝堂上又无派系,正是培养自己势力之时。

    ” “如若除去夏侯耀,势必能够讨好一些人,而夏侯耀又是贤王那派为首之人,除去他便等于除去贤王首要心腹,无论从哪个角度,对太子来说都极为有利,此等好事,太子殿下没有道理不做,对不对?”明月接下离殇的话,他们两个从来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有时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了对方心中所想。

     这果真是蹩脚却又足够有威胁的嫁祸。

    方才离殇交给自己的东西,与当日她在自己寝殿内发现的一模一样。

    她忽然心悸,如若……如若方才来时并未让香菱将那东西收了,不知又将引出何等祸患。

    好一招一石二鸟,既嫁祸给了离殇,又将她陷入了不义境地,谋害亲父,该遭雷劈。

    五雷轰顶都不为过。

     明月的手心微微冒出细汗,抚上自己的胸口,心狂跳不已。

    这些年来,第一次开始慌了。

    从前常听人说,宫中的明争暗斗能将正常人都逼疯了,能将一颗纯洁的心变得阴狠冷漠,她原只是道听途说,更何况这些日子在太子宫,那些明里的暗里的自知也足够应付,可她恰恰却忘了,动不了她,却能动她身边的人。

     “咳咳……咳咳……”离殇突的咳嗽起来,明月立刻会意,俯下身细细为他抚下胸口。

    他一直做的极好,在外面伪装的让人分辨不出。

    除了贤王,怕没有人会相信,这个看上去虚弱无比的太子,实则却与正常人无异。

     贤王不戳破其中意思,也是有所顾虑。

     待他一入正堂,夏侯耀便起身相迎,夏侯明雪一直趴在夏侯夫人身边啼哭,想比明雪,明月却显冷静很多,自始至终只站在离殇身边。

     “怎敢劳烦王爷殿下深夜前来,下官惭愧难当。

    ” 贤王虚扶一把,“大人忽缝家变,本王实则帮不上什么,但这凶手却是一定要揪出来的,这三日本王会加派人手守住夏侯府,量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 夏侯耀几乎感激涕零。

     明月厌恶自己爹爹这样的嘴脸,若……他不是与贤王同流合污,若……他能少些利益熏心,又怎会落得如今这地步。

    夏侯夫人,也只是这场局中的无辜死难者而已,而这场棋局有太多的棋子,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为此付出代价。

     忽然,开始厌倦了勾心斗角,尽管,她不过进宫数月。

     贤王的目光倏地投向夏侯明月,明月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平常的礼节在此时她一点也不愿理会,手不知何时已与离殇的紧握,离殇的手有些凉意,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就在贤王将目光投来的瞬间,离殇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如一股力量,悄声无息的进入体内。

     他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