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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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歉是无奈的。

     林夕突然间怨恨伊雪亭,他为什么要任凭伊静熬夜,他本应该劝她的。

     是什么把一切都毁了,是伊静的痴,自己的傻,还是伊雪亭的偏爱? 那边考生已经开始交卷了吧?林夕又忆起孟云飞的预感,痛苦的闭上眼。

     女儿轻声说:“爸,其实你们两个都傻,都把梦编织的太完美了。

    ” 林夕突然间想回家痛哭一场,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像失恋的那种刻骨铭心的苦痛,也不是那种生活中偶然丢失钱物的那种心痛,也许它本不属心痛的一种,而是一种没有字眼可以形容的迷茫、错乱。

    他有一点点后悔:为什么当时自己不咬牙弃伊静而去考试?如果是这样?又会是怎样一种结果? 也许自己会考上一个好的学校,但自己又该怎样去面对伊静,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临出饭店弃她而去时,伊静那种眼神,那是一种什么眼神?在那一瞬间自己仿佛觉察她已不是一个小孩子,一切梦成碎片是一种什么东西,她那时不是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背叛,而自己跑回来,抱着她哭的时候,在那一瞬间,竟涌现那么多的回忆,那些回忆虽繁多,竟没有任何冲突,就象商品展销,各得其所,但每一份回忆都一万分地刺痛了林夕。

     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突然了,想着在几天前自己还在和伊静一起编织相守的梦,而今呢,没有叹息,已经麻木自己所有的泪腺,只是一种无声的哀伤,象一个垂死的病人眼睁睁输液瓶内药水静静的滴。

     后悔么?还要不要去考下一科?伊静肯定是不能去了?自己呢? 7月8曰晚,他辗转反侧,种种念头错乱交织困扰着他。

    他用一种落寞无奈的心情去想:不考了,考了又怎样呢?十几年的寒窗已经毁掉,也毁了自己的未来和信心,好像与感觉有关的一切东西都已经毁掉了。

    包括爱情?自己和伊静会怎样呢?自己不是想过也许只有两人都落榜才有可能永远在一起?为什么一旦成了这种状况,就如一团乱麻了,一切不能再从头?从头又如何?自己会选择舍伊静而去吗? 他终于起床,拉门出去,走进操场,里面光线很暗,只有旁边教学楼后边那盏大灯把光线投注到这里。

     空旷的草场上只有稀稀的人群,像青春少女脸上的痘痘。

     林夕尽量避开人群,向草场中央走去,坐在蓝球场上篮板底下的枕石上,突然想停止一切思索,那是一种哭不出来的感觉,只是一种心痛。

     朦胧中他仿佛听见有人轻泣,那声音像极了伊静。

     林夕一震